楚凉夏思绪飘忽,并没注意到周围的事物,直至眼睛被灯光照得睁不开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也不做挡人路这种缺德事,楚凉夏大脑恢复清醒的那刻,便收回视线,加快步伐往街道上走去。
她不知道,刚路过那辆车的车主,却微微拧眉,看着她的身影离开。
半响,封子珩看了眼时间,随后把车开向公路……
本想拦车的楚凉夏,运气不太好。
虽然这个点的出租车本就少,可她站在路边好一会儿,硬是没拦到车。
当她思考要不要去前面的路口拦时,一辆银灰色的lahini在跟前停下,车子有些眼熟,楚凉夏却没有多想,可刚想后退,就见得副驾驶的车门缓缓滑下。
“上车。”
冷冽的两个字,好听磁性的嗓音,隐隐有些熟悉。
楚凉夏凝眸看去,只见到男人侧脸轮廓,车内灯没开,外面的微弱光线投射进来,为他笼了层朦胧光线。
最初一眼,觉得眼熟,可打量几眼后,联想到那熟悉的声音,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涌上心头。
封子珩?
“上车。”
偏过头看她,封子珩凝视着她,一字一顿地重复这两个字。
稍作犹豫,楚凉夏思绪百转,但动作却没停歇,拉开门便坐了进去,顺带将庞大的旅行包给取下来。
“去哪儿。”封子珩冷声问,声音不见丝毫起伏。
“中心医院。”感觉到他依旧落在身上的视线,楚凉夏尽量平静地回答。
收回视线时,封子珩提醒道,“系好安全带。”
“好。”
楚凉夏手脚麻利地将安全带系好。
而,直至等到车发动后,稀里糊涂上车的楚凉夏,才意识到关键问题——
封子珩为什么载她?
是因为认识她,还是纯粹好心?
虽然订下婚约,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封子珩跟她是完全没见过面的。
封子珩比她大六岁,她小学时,年纪太小,两家自然没想让两人熟络;初高中时期,封子珩上军校、进部队,据说一年都难得回来一次;大学时期,封子珩被调到特种部队,假期就更少了,似乎几年才回来一次,以至于一直拖到他们解除婚约,楚凉夏都没跟他见过面。
作为订婚那么久的未婚夫妻,没见过也挺稀奇的。
所以,鉴于封子珩这“兵哥哥”的身份,楚凉夏更愿意相信第二种答案。
估计是职业习惯作祟吧,习惯为人民服务、帮人民群众的忙。
如此逻辑不通的理由,在楚凉夏强行“圆满”下,硬生生的掰成好人好事的典范,心里顺便表示一下对军人英雄们的敬佩。
“英雄,你叫什么?”
在安静的车内,楚凉夏为了避免跟车主间尴尬的气氛,强行寻找话题。
“雷锋。”封子珩冷静地回答。
“……”
无语凝噎之际,楚凉夏偏头看他。
真亏的他还能是一脸正经的模样。
“谢谢雷锋叔叔,”楚凉夏顺着他的话表示感谢,尔后又补充,“辛苦了。”
似有若无的眼风,朝这边扫过来,带着十足的杀伤力。
道完谢的楚凉夏,意识到这人不好相处,干脆不再跟他瞎扯。
都知道他的身份了,装作不认识,也挺累的。
只是——
想到他的身份,楚凉夏就更尴尬了。
好在,郎林的电话又来了,让楚凉夏的心思转到正事上。
可接听电话后,楚凉夏才意识到,这个电话是雪上加霜。
郎林还是来要钱的。
郎溪苑已有四五年处于抑郁状态,以前积蓄挺多的,就她的身份,随便接个工作赚的钱都不少,可再多的钱,都能被她大手大脚的败光,郎林自然也没余款,更无力承担郎溪苑的手术费。
楚凉夏上车前就给郎林打了一笔手术费,那是她半年工作下来的存款。
但,还有其他琐碎的事需要钱。
转完第二笔账之后,楚凉夏收到银行的短信。
余额:59。30。
看到这个数字,楚凉夏眼睑微微垂下来。
好歹也有值得庆幸的。
纵使身上没钱了,她也不用睡大街。
把手机丢到口袋里,楚凉夏身子往后一倒,想闭目养神冷静下,却听到嗡嗡嗡的声响,无力地掀起眼睑去看时,才发现是封子珩的手机在响。
明显看到封子珩看了一眼,可,他这么扫了一眼后,就没再去注意,任由手机继续响着。
显然,对方也是个不死心的,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楚凉夏闭着眼,心里却好奇是谁让这位爷这般忽视,遂时不时关注一下封子珩。
终于,到第十个电话的时候,封子珩终于拿起了手机。
“自己回去。”
接通电话,没等单贤说话,封子珩便无情开口,给了他一个猛烈暴击。
“我就晚了二十分钟,你在哪儿——”
没等单贤的话说完,封子珩便掐断了电话。
手机关机,丢到一边。
如此简单粗暴的行为,让一旁忧愁生活费的楚凉夏,心情忽然好了一点儿。
看人被欺负,也算一件乐事。
拾掇好心情,楚凉夏勾了勾唇,朝封子珩喊,“雷锋叔叔——”
感知到那警告的眼神,楚凉夏打量着他的侧脸,继续侃道,“雷锋大哥,是做什么的?”
“雷锋。”封子珩冷漠道。
“专职?”楚凉夏颇感兴趣地挑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