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醒了,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邓萌一边说着,一边将顺手带过来的衣服递过去:“先去浴室把这套干净衣服换上,幸好不是紧身的,你的肚子应该不碍事。”
催着她进了浴室,转身出来,就看到季生白正站在病床前看着北梵行的病例表。
搞得跟他能看懂似的。
她没好气的瞥他一眼:“行了,你先回病房吧,我正好到下班时间了,没人给你带饭的话,一会儿你给我打个电话,我给你把饭菜送过去。”
也不知道他爸妈去哪里了,都住院这么长时间了,一次也不来看他。
……
擦干净了身体,换了邓萌给的干净的衣服,身体却依旧冷的像是冰人一样。
刚刚在沙发里坐下,接过邓萌递过来的水杯,不等喝一口,病房门就突然被人大力的推开了。
北芊芊身上还穿着病患服,乌黑的发垂在肩头,遗传基因的原因,素颜也美的惊心动魄。
她外出的时候,跟她的二哥一样,一向是坐着轮椅的。
就算偶尔站起来,也是需要女佣的搀扶的,可这会儿她却明显是自己走过来的,身后跟着两个吓的惊慌失措的女佣,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又不敢太用力。
“哥哥!”
这是第一次,郝小满见到北芊芊失态的模样,泪眼朦胧的模样。
她身体本身就十分孱弱,更何况刚刚流产,几乎是一步一踉跄的奔到了北梵行的病床前。
“哥哥……哥哥!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从来如神祗一般坚不可摧的男人,如今却悄无声息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连呼吸都十分的微弱,北芊芊整个人都像是崩溃了一般,紧紧握着他的手,眼泪刹那间汹涌而出:“哥哥!哥哥你不要吓我……”
郝小满捧着水杯,冷眼看着她。
邓萌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何腾被车撞伤,到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伤的比北梵行严重多了。
那可是她喜欢了多少年的男人、她的丈夫、她刚刚流产失去的孩子的爸爸啊,当时她等在手术室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落一滴眼泪,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柔弱的样子。
与眼前泪崩伤心到极点的模样,简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不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多少人连亲爸亲妈都不要了,她倒好,结了婚居然还这么在乎她的哥哥,甚至比对她的老公还要在乎的多。
北芊芊哽咽着,视线越过男人的脸,转而落在了沙发里坐着的女人的身上。
她脸色倏然冷了下去,忽然挣扎着起身,一把推开试图扶着她的女佣,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扬手便对着她的脸狠狠甩了下去。
郝小满头也没抬一下,右手一扬,水杯内还有些烫手的热水在半空中滑过一道弧度,准确无误的泼到了女人的脸上。
或许是真的太热了,北芊芊被烫的尖叫出声,扬起的手不等落下,便收了回来。
太过孱弱的身体到底还是没撑住,踉跄了几下后,重重摔倒在地。
她身边的两个女佣吓的倒吸一口气,忙不迭的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大小姐你没事吧?”
水珠顺着女人的头发、脸颊、下巴落了下来,打湿了女人身上的衣服,北芊芊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盯着她的视线又冰又冷,咬牙切齿的开口:“你会死在我手里的!郝小满,我保证,你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郝小满将空了的水杯放到茶几上,起身,徐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扬手重重的甩了她一耳光!
‘啪!’的一声尖锐声响,连她身后的邓萌都被她这突然的一个动作吓了一跳。
因为凭她对她的了解,连对她讨厌到了极点的容霏霏的时候,她大多时候也不过是在言语上刺激她一下,鲜少动手。
如果不是真的忍无可忍了,她一般是不会动粗的。
北芊芊的脸被打的侧偏了过去,保养的白净的肌肤上眨眼间浮现出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她身边的两个女佣眼看就急了,却又顾忌她跟北梵行南慕白的关系,只是愤愤的看着她,却不敢出手帮忙打回来。
北芊芊动作极为缓慢的转过头来,抬手摸了摸被她打过的脸颊。
那火辣辣的痛楚,清晰的向她表达着刚刚的那一耳光,并不是错觉。
“你敢打我?”
她睁大眼睛看着她,忽然笑出声来,一字一顿,字字重音:“凭、你,也、敢、打、我?!”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骨子里的尊卑感是十分强烈的,饶是她北芊芊身体不好,常年吃药,连普通人能做的最基本的事情,喝酒、跳舞、跑步……甚至是洗澡都不能**完成,但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骄傲感却并没有因此而消磨掉一点。
她是贵族,是生来便要被绝大多数人仰望崇拜的贵族。
而她郝小满,一个低贱的飞上枝头的野麻雀,居然有胆量动手打她!!
郝小满甩出的这一耳光,用了十成的力道,以至于连手腕都被震的有些发满。
她垂首,面无表情的揉着手腕,冷冷开口:“我不知道你对北梵行有怎样变态的执拗感情,但他今天出车祸,如果我有一分的责任,那么你就有八分的责任!”
北芊芊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似的,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你以为拿你这一生唯一一个孩子的性命,赌来的是北梵行对我的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