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因为他大白天的喝酒,就动这么大的怒气,亲自把他叫来收拾一顿?
季生白随手打开了一瓶伏特加,拿了个水晶杯倒了满满一杯后,放到唇边微微晃了晃,猝不及防的一抬手,不偏不倚,直接泼到了夜生的脸上。
夜生连动都懒得动弹一下,漫不经心抬手抹了把脸,舌尖舔了舔唇瓣,眉梢挑高:“唔,味道还不错,介不介意再给我一杯?“
季生白随意的坐在桌子一角,一点一点的挽着衣袖,声音平板到听不出是喜事怒:“夜生,你该知道,当chū_yè粟毒害大哥的事情一旦被我大哥、又或者是我爸妈知道,你们整个夜家,从今以后都要彻底的从孤城消失吧?”
夜生唇角那点放荡不羁的笑,终于收敛了起来,坐直了身子沉着眉心看他:“好端端的,为什么又提起这件事情?”
“我们北家欠安萝一个情,出于对她的尊重,我默认她被囚禁这么多年,但那不代表这么多年后,我还默认你们夜家对她的虐待!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喜欢,那么……我想我有能力抹杀掉你的喜欢,安萝,从今天开始,我来接管。”
安萝,从今天开始,我来接管。
酒精强烈的刺激着神经,把他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断断续续的几乎听不清楚。
夜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的意思听清楚,仰卧在沙发里自嘲一笑:“怎么?又替你大哥心疼了?可惜他已经结婚了,就算你把安萝要回去也没用了。”
“孤城这么大,随便找个男人,都比你夜生强。”
“啧,你这么说我,我很伤心。”
“夜生,收起你的玩世不恭,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夜生抬手揉着眉心,没什么兴趣的样子:“不想跟我结婚的话,你就让安萝自己来跟我说,她说得出口,我就放的了手。”
“是么……”
季生白眯眸,嘲弄的冷笑出声:“这么多年,你拿你姐的事情困着她,哪怕是如今她出来了,也时不时的提一下夜粟的事情,不就是为了让她永远不敢说出离开你的话么?”
一室寂静。
夜生睁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天板上漂亮的水晶吊灯,良久,忽然低低笑出声来,却是满脸的悲哀跟寥落:“是啊,除了这件事情,我想不出其他借口让她留在我身边了……”
“既然强迫她留下了,那就像个男人,正正经经的对她!你对她而言是得有多无法依赖,才让她被保镖猥.亵了,都不敢吭一声?!”
夜生浑身一阵,蓦地坐起身来,像是被人当头给了一棒,整个脑袋都是在隐隐钝痛。
像是觉得他受到的打击还不够似的,男人又冷着声补充:“你在下人面前表现的是有多不在乎她,才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未来的主子动手动脚?”
“……”
“夜生,这就是你的爱情吗?”
夜生僵坐在那里,脸色纸一样的白,薄唇动了动,似是想要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书房门被礼貌的敲了几声。
季生白转过身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进。”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露出一颗小脑袋来:“我听少夫人说,夜生在这里……”
“嗯,进来吧。”
安萝这才进来,走到沙发边站定,歪头打量着夜生略显憔悴的俊脸:“又喝酒了?”
她表现的很平静,像是季生白口中的‘猥.亵’一事根本就是捏造出来的一样。
夜生搭放在沙发边沿的手指收拢,手背青筋暴突,一张俊脸因为某种惊天动地的情绪变得有些扭曲变形:“他们猥.亵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萝怔了怔,很快就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两弯弧度漂亮的月牙:“好,下次我会告诉你,不早了,妈在家等着呢,我们回家吧?”
说着,弯腰就要去牵他的手,却被男人用力甩开。
夜生霍地站起身来,一双漂亮的眼底布着猩红血丝:“什么叫下次?不要告诉我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别人!!安萝,你他妈有没有脑子?!就这么由着他们碰?!还是对你来说,是他们碰你,还是我碰你,都无所谓?!没有如愿嫁给北梵行,你是不是就打算把自己当做女支女,随便让别人碰了?!”
说完,用力推开她,一路疾风一样冲出了书房。
安萝转身,尴尬的对季生白笑了下:“打扰了……”
说完,弯腰拾起夜生的西装外套匆匆跟了出去。
季生白皱眉,烦躁的扯开领带甩到了一边,一杯酒没喝完,接着又点上了一根烟。
直到邓萌推门而入。
他顺手将指间的烟碾灭在烟灰缸内,抬臂将走过来的小妻子纳入怀中,亲了亲她的眼睛:“饿不饿?不是想吃火锅?让女佣准备火锅?”
“现在不大饿。”
邓萌就着他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小口,叹气:“我忽然就想到了我刚嫁进北家的时候了。”
“嗯?”
“那时候别说北家了,就稍微知道点内幕的,就知道北墨生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的,所以北家里里外外的人都没把我当人看,看见我都当透明人,连个眼神都不屑给我的。”
当时说不在乎,但心情还是很不好的,以至于下班后都不想回来,一直在医院磨蹭,在外面吃点,然后逛逛逛,一直逛到天黑,回来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