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萌想,她会心痛,会难过,会嚎啕大哭,一定。
也会不后悔,一定撄。
很肯定,这一生,她都不会再像爱这个男人一样深爱上其他男人了,或许,某一天遇到个有点好感的,然后结伴过日子,也或许,这一生,就这样一个人过了。
可不管怎么样,她跟他不适合这个念头,那么清晰而坚定的在她脑海中生根发芽,从未改变过。
如果他们之间还稍微有一点点可能,那么四年前,她就不需要离婚了偿。
就像强迫一条河里的雨跟一只岸上的猫生活在一起一样,离开了河,鱼会死;下了水,猫活不了……
她知道,只要她坚持不在一起,他很快就会继续过他喜欢的,刀口舔血的生活。
“我们不合适。”她听到自己这么回答他。
“什么叫不合适?”
被子下的手用力攥紧,她抬眸迎上他清冷的视线:“意思就是我不后悔!季生白,我要后悔,早就后悔了,也不会一个人过四年了,我是真的不想跟你过了,你再找个合适的吧。”
一番话说的云淡风轻,好像抛弃他,对她而言简单的像是抛弃一只阿猫阿狗一样。
季生白闭了闭眼,忽然就笑了。
认识这么久,邓萌统共见他笑了不到三次。
那是这世界上最蛊惑人心的笑,几乎能让心智最坚定的人迷失其中,心脏忽然就疯狂的跳动了起来,激烈到她能清楚的听到那紊乱又急促的砰砰砰砰声。
“你会后悔的。”
再睁开眼,他眸底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清凛凛的冷,薄唇紧抿,一字一顿的重复:“邓萌,你、一、定、会、后、悔、的!”
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比他还要爱她了。
只是这四年来,他从来不曾跟别的女人接触过,给了她一种他还一直在她身边的感觉,她才会这么无所顾忌的说出不合适的话来。
很快,她就会知道,失去他,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很快……
邓萌拧着眉头:“季生白,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能成熟点吗?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怎么品怎么觉得像是在威胁她。
季生白却不再理会她,径直翻了个身背对了她,睡了。
神经病!
她愤愤瞪着他的后脑勺盯了半晌,没好气的也翻了个身,用力的捶了捶枕头,睡了。
……
被闹钟吵醒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
邓萌揉了揉惺忪睡颜,呆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慌忙开门出去,没想到今天邓妈妈居然起的格外早,正在收拾着茶几,见她出来,随口问了句:“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邓萌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她,一边小心翼翼的往阳台方向挪着,一边绞尽脑汁的想借口:“哦,想、想上厕所了。”
“睡糊涂了?厕所在那边呢!你往阳台走干什么?”
“……哦,那什么,看看雨停了没。”
“还没呢,下了一晚上了。”
“……”
邓萌默了默,踮起脚尖努力往阳台方向看了看,确定没发现季生白的衣服后,这才松了口气。
转身走了没两步,又忽然顿住。
下了一整晚?
那他离开的时候不是又要被淋一次?
……算了算了,他要是不想淋雨,一个电话分分钟叫来七八个司机接他,要是想淋,她担心也没用。
……
“钢琴比赛?”
邓萌倾身给季枝枝系安全带,一边系一边皱眉:“你们才4岁,懂什么钢琴?比什么赛?”
“妈妈,这是贵族学校,什么都要学的,我们班好几个孩子弹钢琴都弹的很好的。”
“那北宅不是有钢琴么?你让你爸给你请几个钢琴老师辅导一下不就好了?”
季枝枝撅着红润润的小嘴,振振有词:“可是9月份就要比赛了,我得抓紧时间练习呀,在两边都要练习的,要不怎么能学好?”
邓萌认命的叹口气。
什么鬼学校,三天两头的搞活动,每次动辄就几千几千的往里面砸,当她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别的学校孩子一顿午餐只需要10块钱,马蛋这学校直接翻了10倍!100!那么小的孩子,吃天鹅肉啊一顿饭吃100块钱的东西?!
什么贵族学校,强盗学校还差不多!
“话说你平时不都懒得学这些玩意儿吗?这次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想拿个冠军啊?别忘了人家商商也在你们学校,有他在,冠军你们谁都别想碰一下!”
季枝枝冷笑了下:“不用冠军,只要把那个童亚亚压下去就成了!”
她冷笑的时候,唇角那么一勾,简直跟季生白一模一样!!!神形兼备!
邓萌默了默。
这个童亚亚的名字,邓萌不止听过一次了,算是枝枝在学校的死敌了。
小姑娘性格比较张扬霸道,官三代,公主病严重,跟同样张扬霸道,公主病严重的季枝枝撞到一起,水火不容,小矛盾闹了不少次了。
开家长会的时候,邓萌见过童亚亚的妈妈几次,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很漂亮,但整容痕迹明显,看人的时候眼睛45°角下瞥,轻蔑而不懈。
邓萌不大喜欢她。
这么想着,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妈妈带你去买钢琴!回头真赢了个季军什么的,我再另外奖励你个礼物。”
季枝枝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嘻嘻一笑:“礼物就算了,妈妈你就答应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