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敲门声,正在工作的男人微微抬头:“进。”
门被轻轻打开,露出一颗小脑袋,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有没有打扰到你?”
北梵行瞧着她那副做贼似的小模样,唇角不知不觉弯出一抹很淡的弧度:“没有,有什么事进来再说。”
她这才推开门进来,双手藏在身后,有些拘谨的在办公桌前站定:“那个……谢谢你帮我找到我妹妹,真的,非常感谢你!偿”
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指间的纯金钢笔,男人不动声色:“然后呢?”
看她的样子,可不像是单纯只是想过来跟他道个谢。
安萝干咳一声:“那什么,我想……带我妹妹搬出去住,明天。”
毕竟她跟他之间没什么关系,一直不清不楚的住在这里已经很别扭了,这会儿连自己妹妹都住在这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适。
男人大概也早就料到了她会说这个,表情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你现在还是学生,她被囚禁十年,心理上生理上都需要医生,你打算怎么养活她?”
很接地气的一个问题,没有刻意为难,只是在实事求是的事先把她即将面临的问题摆在她面前。
安萝不傻,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闻言,低头摆弄了一会儿手指:“嗯,所以……我想……你能不能……先借我1万块?我明年就毕业了,很快就能赚钱,到时候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这个倒是。”
男人缓缓向后靠了靠,戏谑的打量着她:“你要不给我利息,那以后我怎么过日子?北氏集团怎么撑下去?”
安萝被他嘲讽的脸红了红,半晌,又改口:“那……那利息我就不给你了,本金……我会尽快还给你。”
北梵行盯着她,脸色忽然就冷了下来:“不借!安萝你给我听好了,不止我不会借,整个孤城都不会有人借给你!你可以去找小白试试看!要么乖乖给我在北宅待着,要么……就让你妹妹继续吃苦受累好了!”
最后一句话,成功的戳到了她的软肋,安萝顿时急了:“你怎么这样啊?”
“哪样?你来借钱,还不准我拒绝了?要是人人都不能拒绝,那我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
安萝郁闷的看着他:“你不借可以,但你别跟别人说不准借我!我如果去问白少借,他一定会借给我的!”
“哦,关于我的一些事情你可能还不大清楚,我现在跟你详细的解释一下。”
男人向前靠了靠,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薄唇微动,一字一句,充满挑衅:“我、就、是、不、讲、道、理!不、高、兴,你、咬、我、啊!”
“……”
安萝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唇瓣动了动,半晌没说出一个字来。
气急败坏的转身出去了。
多亏她脾气好,要是换了别人,估计真要忍不住扑上去咬他两口了,真是太气人了!!
……
提着医药箱过去客房,敲了好几次门没听到动静,她只好自己推门进去了。
安宁穿着一件白色浴袍,腰带松松一系,腰肢纤细到不盈一握,一头纯天然的黑发直达臀部,就站在落地窗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北宅的院子,全身都透着一股桀骜的冷漠气息。
“安宁,过来躺下,我给你上点药。”她把医药箱放到床边,一边打开着一边轻声叫她。
她果然就过来了,在床边坐下,一张粉黛不施的小脸白皙干净,看着她:“那两个姑娘,你把她们送哪儿去了?”
“警察带走了,要录笔录什么的,会给她们找个好人家,好好抚养长大的,你别担心。”
安萝说着,又示意她躺下。
她脱下身上的浴袍,躺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天板:“或许你再晚来几天,那地下室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或者一个人,又或者……干脆都死了。”
拿着消毒球的手微微一个哆嗦,险些掉到了床上。
视线有些迟钝的上移,落在她过分苍白的小脸上:“……什么?”
“已经死了两个了,四年前死了一个,今年,又死了一个。”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近乎于麻木:“我亲眼看着她浑身浮肿的躺在床上,痛苦抽搐,可是死老头儿一连三天没有过来,没有药,也没有任何能减轻痛苦的办法,她就死了,死的时候眼睛睁的很大……”
“别说了……”
胃部忽然急剧的痉挛了起来,安萝脸色惨白,喃喃摇头:“别说了,安宁……别说了……”
“我也被打的浑身浮肿,差一点死掉过,可后来那老变.态拿了药回来,我就又挺过来了……”
安宁说着,低低笑出声来:“他以前有好几个老婆,结果他嫌弃她们太老,就都给毒死了,可买了这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又有什么用?一个没种的老男人罢了,也就只能虐待虐待我们,让他觉得自己很男人罢了……”
她喃喃的说着,像是在跟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安萝咬着唇一声不吭,沾着药膏的手指颤抖的给她上药,那或新或旧的伤痕遍布全身,狰狞恐怖,难以想象她是怎样一次一次熬过那些巨大的痛苦的。
“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好一会儿,她才嗓音嘶哑的道:“安宁,以后我会照顾好你,不会再有人动你一根手指头了。”
安宁闭着眼睛没再说话,像是已经睡着了。
她后背也有伤,安萝叫了她两声,让她翻个身,见她始终都没动弹一下,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