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命苦啊。
“许汀,你带着花花,我要出去一趟。”虽然不喜欢张寡妇,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对人命的消逝无动于衷。匆匆整理完东西,许臻娘跟着小莲快步跑到张寡妇的住处。
自从巴上那个盐商的管家后,张寡妇就搬出了这个小巷子,换到了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里。四合院倒是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子里甚至还有几口青瓷大缸,养着几条鱼。小莲急急的冲到屋里,哭叫道:“娘,您忍一忍,我把许姨姨带过来了!”
在这种大冷天里,张寡妇却是满头满身的汗,脸色苍白,在床上不停的呻吟着,床单已经染得通红,还有一个仆妇在旁边不停的打转。
“赶紧,端开水进来,扯一些干净的白布,快!”许臻娘一进去便占据了主导地位,开始指挥大局,那个仆妇也似乎忽然明白过来,开始打下手,就连小莲都忍住了眼泪,忙前忙后,希望能帮上一点忙。
看到许臻娘过来,张寡妇似乎也有了主心骨,镇静了许多。那个仆妇断断续续的讲了事情的经过,无非是那管事的妻子,带着人给张寡妇强灌了打胎药而已。
可能是许臻娘不愿意接受小莲的缘故,张寡妇一咬牙一狠心,将孩子生了出来。是个瘦弱的小男孩,憋得浑身发青,已经是没有呼吸了。
“我的孩子……”张寡妇落下了几滴泪,“许姐姐,谢谢你了。”
“没有什么好谢的,我是产婆,这是我的本职,”许臻娘洗干净了手,“等你歇好了,记得把钱送过去给我。”
张寡妇点了点头,沉沉的睡去,小莲将许臻娘送了出来,脑袋低低的,小小声的问道:“许姨姨,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怎么会,小莲最乖了。”许臻娘摸了摸她的头,孩子是无辜的,张寡妇的事情牵扯不到她身上。
“可是,大家都说,我娘很不要脸,还说,我也是个小不要脸的。那个叔叔每次都是晚上来找我娘,我都知道的。”小莲不由得抽抽嗒嗒起来。
许臻娘望天,为什么,她一直要担任这样的知心姐姐角色呢?
她蹲下/身子,扶住小莲的肩,双眼和她直视着:“小莲,你要记得,不管你娘做什么,她都是你娘。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想想你现在吃的东西住的房子,都比以前的好了不是一点,这些都是你娘挣来的。你娘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时候,一心想着将你托付给我照顾,也是为了你,她才努力活了下来,所以说,别人可以看不起你娘,可以嘲笑你娘,只有你不可以,知道吗?如果你觉得她做的事情不对,你可以劝她,也可以自己学着养活自己,但你绝对不能有这种看不起她或者自暴自弃的想法,懂吗?”
小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然一阵风刮过一般,一个男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紧紧拉住小莲:“你娘,你娘怎么了?”
小莲不动声色的挣脱开来:“娘生了小弟弟,只是小弟弟已经死了,娘睡着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儿子,我的儿子!”男人叫着,往里冲去。许臻娘站起身,对小莲点点头,慢慢的转身回去。
天已经黑了啊,她只觉得浑身酸痛,产婆真是一个耗费体力的职业。许臻娘捶着肩膀,拖着疲惫的步子一点点的往家里挪,脑子里却是被各种思绪塞得满满的。
沈娘子,张寡妇,两个人如同走马灯一般的在她脑海里晃来晃去。一个是典型的贤妻良母,一个是典型的狐狸精,可是,两个人都同样的命运多舛。沈娘子死得很惨,可张寡妇呢,等她人老珠黄的时候,还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这就是女人了吧,把一生都栓在某个男人身上,却不知道男人往往是不可靠的。许汀还劝她嫁人,如果她嫁人,会不会也是和她们一样?不说远了,就隔壁大婶吧,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烧火做饭,挑水打扫院子,等她忙得差不多了,她的丈夫和儿子才起床。现在她儿子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她更是忙得不堪,又是省吃俭用攒彩礼钱,又要努力不降低丈夫和孩子的生活质量,只好加倍做活,往往等天黑了以后还在油灯下缝啊绣的。
如果这就是嫁人后女人要过的生活,那她情愿永远一个人!许臻娘开始在心里编排独身的种种好处以及嫁人的种种坏处,并发现,对她来说,嫁人的唯一优点就是能满足她的生理需要了,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包养一个小白脸呢?
正在她异想天开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打劫的?许臻娘精神瞬间高度集中,往后跳了一步,瞄准那个影子的胯/下,时刻准备着致命一击。
“许姑娘,是我。”声音很熟悉。
“诸夏?”许臻娘诧异的抬头,“怎么是你?你晚上不要值班吗?”
诸夏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热乎乎的袋子递了过去:“我去了你家,许汀说你出来给人接生了。我看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