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布置非常简单，除了座椅板凳外，就属墙上挂着的那幅写着“上善若水”的字画最抢眼。雷千墨的目光扫过这一切，最后落在了房间另一头，那里是一个露台，斐玲珑背对着他们赤脚站在阳光中，身旁是一方摆着清茶的矮木桌。

“过来吧！”斐玲珑盘膝坐下，搭在膝上的食指抬了抬，茶水顺着壶嘴涌出，分为三股精准地落入三只茶杯中。

雷千墨与萧雪霁对视一眼，萧雪霁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与他一同走到木桌前坐下。

“叫你来是问你几句话。”斐玲珑开门见山，“你今天问了关于法则的事，是不是见过什么人了？”

雷千墨没有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了那封狄琳让他转交的信，伸手递给斐玲珑。

斐玲珑看了他一眼，接过去看了一眼信封，上面写着一个门主亲启。她似乎认出上面的字迹，眼神出现了毫不掩饰的波动，当即拆开的信封看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萧雪霁皱起了眉，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斐玲珑露出这种神情，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瞄了雷千墨一眼。雷千墨脸上一如既往地挂着那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似乎眼前的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以入灵境挑战唐禹，与羽瑄看上去不同寻常的关系，手上拿着的凌霜剑和凌霜剑派的招式，最后就是眼前的这封信。在萧雪霁看来，这个家伙身上似乎永远都环绕着一团迷雾，让人看不透他到底还藏着多少的秘密。

“她还说了什么？”斐玲珑开口问道，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雷千墨想了一下，开口说道：“她让我告诉你，她心意已决，你不必去找他。”

“她真的这么说的？”斐玲珑低着头，轻声问了句。

雷千墨低声答道：“是的……不过她看起来过得很好。”

斐玲珑沉默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小心地收好信，然后看着雷千墨说道：“你今天问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吧！”

雷千墨正襟危坐，萧雪霁也认真地看着斐玲珑。

斐玲珑拿起一杯茶，将它倒在了桌子上，水顺着桌子的纹理慢慢淌满了整个桌面。

“水无常形，你把它放在杯子里，它就是杯子的形状，你把它倒在桌子上，它就顺着纹理来走。”斐玲珑抬手拂过桌面，一阵寒气扩散，桌上的茶水被抽起，旋转而上凝成一枚冰锥，她抬头看向雷千墨和萧雪霁，“但当它变成冰之后，形状却是固定的。”

雷千墨一如既往地沉默着，旁边的萧雪霁眼底一亮，露出了若有所悟的表情。

“所谓法则，就是世间万物既定的特性。”斐玲珑站起身来，指着外面云雾缭绕的群山，“五行之水为气则成云化雾无影无踪，成水则高走底流顺势而动，成冰则固若金汤利如刀刃。这些都是天地法则赋予它的特性，但它就算怎么变，也不会变成其他五行之物。”

“我明白了……”雷千墨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也就是说水有水的法则，火有火的法则，正因为有了这些法则，它才是水，而不是火或者其他什么。而对法则的掌控，就是对法则的理解，然后将其运用到别的地方，从而突破特定事物的界限。”

斐玲珑闻言露出一丝诧异，笑了笑：“你比我预计中理解得更深，已经可以想到对法则的认知了。但我也要提醒你一句，你说的将法则运用到界限之外的地方，在你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之前还是不要轻易尝试，因为挑战天地法则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雷千墨愣了一下。

斐玲珑看向他：“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以你现在的修为，想做到这一步根本不可能，所以还不是去在意这种事情的时候。”

雷千墨点了点头，但他想的却是之前修习的先天八剑。按照斐玲珑的说法，对天地法则的应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乾之剑意却轻易地做到了这一点，这么想的话它的存在并不符合常理。想到这里，雷千墨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我们走吧！”萧雪霁拉了拉雷千墨的衣角，示意他随自己离开。

雷千墨点了点头，向斐玲珑作了个揖，然后跟在萧雪霁身后出了房间。他们刚走出没多远，萧雪霁就拦住了他，双眼闪烁了一下，似乎在下定决心。

“师姐有什么事吗？”雷千墨疑惑地看着她。

萧雪霁轻咬下唇，最后下定决心一样，抬头看着他问道：“我听他们说你被唐禹他们追赶，最后掉下了寒潭禁地是不是？”

雷千墨有些搞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见到那个人？”萧雪霁急迫地问。

“你说的是狄琳前辈？”雷千墨回答。

萧雪霁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声音冷了几分：“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她，何必隐瞒呢？想必关于法则的事情也是那个人跟你说的吧！”

“我不懂你说什么……”雷千墨满眼的茫然。

“你！”萧雪霁气得跺脚，抬手指着雷千墨瞪了半响，最后甩下一句：“虚伪！”说完长发一甩就离开了。

留下雷千墨一脸诧异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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