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一夜,河阳城内积水遍布,湿气四溢。
第二日清晨,城中商旅不行,家家闭户。
“嘎吱”一声轻响,易云推门而出。
他举目四望,只感觉空气湿沉,颇不寻常。低头看去,院中几处低洼早已斟满了雨水,好似微风一拂,便会溢出些许。
易云面无表情地驻足片刻,随即唤了一声:“小二。”
“吱吱……”屋内传来一阵轻叫,却许久不见小二出来。
易云转过身一看,见眼前之景,顿时颇感无奈。
昨天小二一见冰糖葫芦,就犯了馋,喜欢得不得了,是以那一插把的糖葫芦便被易云留了下来,任它去吃。
只见屋内墙角处斜立着一个插把,其上插着许多冰糖葫芦。而小二此时正趴在几串冰糖葫芦之间,挣扎不已,一脸郁闷,竟是被粘在了上面。
“吱吱吱吱……”小二略微挪了挪,一边身子便脱开了冰糖葫芦,但另一边却粘得更紧了。如此几番腾挪,倒是始终不能挣开。
易云见状,不由微微摇头,随即几步上前,来到墙角,伸手将小二提了出来。
“吱吱……”小二被方一主人提出来,却又对着冰糖葫芦挥舞一对小爪,吱吱乱叫,琥珀色的大眼闪动不已。
“算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就带着吧。”易云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便拿起了墙角的插把。
“吱吱!”小二见状,两只大眼一亮,顿时欢喜起来。
易云将小二塞进了怀里,便拿着插把返身出门而去。
……
河阳城一街市上,三个青年边走边四处张望着。奇怪的是,一些地方虽有不少积水,却无法浸湿他们的鞋底。
“果然,这城里的商家大多还是没开门。”当先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说道,脸上颇有几分失落。
“是啊,昨晚那场雨下得太大。”魁梧青年身后一人说道,“恐怕这几日里,都不会有多少商贩出来。”
另一人思量片刻,道:“我们不妨上门去寻些商家,宋师兄以为如何?”
“这……这不太好吧。”魁梧青年犹豫着说道。
过了片刻,他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既然如此,那就不买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突然,他目光一凝,似是注意到了什么,连忙快跑过去,蹬蹬到了一个拐角处。
“这位……兄台,请等一下。”魁梧青年喊到。
只见在他身前不远处,有一个着青色劲装的青年正背对着他缓步而行,体态雄昂,步履从容。只一个背影看去,便显出不凡。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样一个青年才俊,手中竟提着一个插满冰糖葫芦的插把,看上去画风清奇。
易云闻言,身形一顿,随即便转过身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魁梧青年几步走到近处,而后拱手道:“在下宋大仁,想在这河阳城中买些零嘴带给晚辈,只是此时商贩俱不出门。看兄台有些冰糖葫芦,不知可否卖予我几串。”
易云听此,登时面色怪异,当下不由稍稍打量起了眼前之人。
宋大仁被易云看得颇有些尴尬,正要再说些什么。
“可是大竹峰的宋师兄?”易云突然问道。
宋大仁微微一愣,随即道:“正是,阁下莫非也是青云门的同门?”
易云当即一笑,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宋大仁师兄当面,实在失礼。小弟落霞峰易云,见过师兄。”
“你就是易云?”宋大仁闻言,不由惊道。
“小弟入门不足二十载,宋师兄也认识我不成?”易云诧异道。
宋大仁说道:“想必师弟还不知道,你下山历练这几年,已闯出些许名气了。”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不少正道人士都听说我青云门又出了个青年才俊。前些日子,我偶遇齐昊师兄,他对你同样也是赞不绝口。”
易云闻言,不由略感尴尬,心中暗道这名气还真是不可捉摸的东西。
“我这个师兄虽然痴长许多,却远远不及师弟,不知师弟又是如何认出我来的。”宋大仁问道。
“十几年前,田师伯喜得千金,我与家师前往恭贺,曾见过师兄几面。”易云笑着说道。
宋大仁恍然,点了点头。
易云又问道:“师兄要买这冰糖葫芦,可是要送给田师妹?”
“不错。”宋大仁说道,“我此次下山之前,师妹托我给她带些东西。谁料直到此处方才想起此事,偏偏又赶上了大雨。”
“不知师弟为何拿着这许多糖葫芦,莫非是童心未泯。”宋大仁开了个玩笑。
易云也笑了笑,只道:“这糖葫芦,是我给一个小馋鬼带的。”
“吱吱!”一阵轻叫自易云怀中传来。
“什么声音?”宋大仁疑惑道。
易云双手自然横抱胸前,淡淡笑道:“没什么。”
随即易云便与三人同行,待到了一处不引人注目的空地,四人驭起虹光,向不远处的青云山驰去。
……
四道虹光在半空中疾驰,眼看着就要到了青云山脉。
突然,其中一道青虹蓦然一顿,随即停在原处,现出易云的身形。
其余三道虹光也随之停下,宋大仁眉头微皱,问道:“怎么了,易师弟。”
易云并不说话,身上青虹一闪,驭起青霄剑猛然飞下。
三人不由向下看去,而后俱是面色一变,也都驭起虹光向下飞去。
此地乃是青云山脚下的一个村庄,往日里颇为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