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
她不懂得殷湛对她的执着,更不能理解宋太后为了端木项义无反顾的牺牲。
因为——
她这一生,都决计不会做那样的人。
她自私冷血,她只爱她自己,如果不是割舍不掉的亲人,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是值得她舍生忘死去维护的。
“殷湛!”宋楚兮突然顿住了步子。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庄重,连名带姓的唤他。
殷湛走出去两步又回头,递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
宋楚兮没再往前走动,只微微仰起头看着他清俊平静的面孔,神色复杂。
“也许有一天,你就会后悔了。”即使和他在一起,她也给不了他任何感情上的共鸣,甚至于都不能在抛却利益和立场的前提下再去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她这样的人,凭什么得一个男人这样死心塌地的维护和守候?这本身就一件极不公平的事。
她总是这样,时时处处的都要将自己摆在和任何人对等的位置上,什么都要一个公平对等,不肯装傻去白白受了别人的赠与。
殷湛抬手拍掉她肩上落着的雪花,忽而幽幽一叹,“那便趁着现在,多做一点儿让我不会觉得后悔的事吧!”
然后,他倾身下来,吻了她。
在雪中走了半天,他的唇瓣也带了几分微凉的气息,但是刚和她的气息融入一起,便马上变得炽热起来。
这样冰冷的夜里,他拥她入怀,动情的吻她。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怀抱,熟悉的——
让她隐隐的眷恋,并且不愿意放开了。
*
从临月阁出来,端木项就带了他自己的随从原路往回走。
一路上无人阻拦,隐蔽处却有潜藏的探子蹑手蹑脚的退开,以最快的速度将此事报给了殷绍知道。
“殿下,宣王和宋四小姐都还在临月阁里,有几个人先行出来了,之前那临月阁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虽然无从得知,但就这个情况来看,出来的人当是端木项无疑了。”蒋成海慎重说道:“要动手吗?”
端木项既然来了,那就一定不能让他全身而退。
殷绍不置可否,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你说——宋楚兮这到底是要放他走,还是要拿他先来试探本宫的?”
“属下这边得到的消息,昨儿个下半夜康王也悄悄的出宫了,如果所料不错,应当就是冲着咱们这边来的。”蒋成海道:“殿下您不是早有论断,他们之间必有阴谋的吗?上回宫变之后,皇上碍着百姓们的看法,是强忍着没有一举将禁军营的人全部处置掉的,但却已经是明显的不信任了,这两天他降旨秘密从江北调来准备接替禁军的那部分人手已经到位了,康王要与您抗衡,只能动用那部分人。那部分人都是上过战场的,战力不弱,殿下真要和他们正面交锋吗?”
险中求胜,这条路却是凶险异常的。
“难得等了这么个能将他们所有人都一网打尽的机会,冒点险也是值得的。”殷绍道,眼底闪烁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冷光来,“父皇眼见着时日无多了,本宫隐忍了这么许多年,总不能在最后这几天里阴沟翻船,栽在小七的手里。端木项和宋楚兮,虽然都是麻烦,可归根结底,殷述才是本宫现在的心腹大患。端木项那里,先别急,再等一等看,宋楚兮人在这里,机不可失,一定得想办法拖延,要等到殷述过来。这一次,本宫势必要将他们一网成擒。”
端木项和宋楚兮,再难缠,那都是外人,将来就只能做敌人来对付的,但是殷述不同,这熊孩子已经直接威胁到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了。
好在那熊孩子对宋楚兮的事情上心,这一次算下来算是意外之喜了。
“先叫人盯着点儿吧,不要轻举妄动。”定了定神,殷绍挥了挥手。
“是!”蒋成海应诺,转身下去传令。
这边端木项带着一队侍卫匆匆而行,他自己走得从容,但那些随从却不敢掉以轻心。
这里是行宫,是皇家的地方,不管是他们端木家今日的处境,还是端木项个人的身份,他出现在这里,都是不大妥当的。
一行人匆匆而行,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一直出了行宫的大门,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大门两侧的侍卫身姿笔直的站立,连二外多一句的询问也没有。
端木项的目光微动,但是脚下步子不停,匆匆下了台阶。
“老主人——”他身边侍卫才要开口说话,然则话音未落,身后一柄银枪突然闪电击出。
端木项的眸光一敛,明显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甩开了。
然则还不等那人站稳了脚跟,那行宫的大门之内已经有大批人手涌了出来,而彼时站在大门口的十六名守卫也被隐藏在后面的人推开,却赫然——
早就是几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对方人多势众,除了从行宫里冲出来的,还有从两面墙壁暗影里突然冒出来的,加起来足有一两百人。
端木项的侍卫吓了
的侍卫吓了一跳,忙不迭聚拢起来,将他护在了当中,冲着围困他们的蓝袍人质问,“你们要做什么?”
“给我杀了他们!”回答他的,却是那行宫大门之内雪亮冷酷的一道女声。
众人俱是心神一紧,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
宋楚兮和殷湛双双出现在大门口。
彼时天才蒙蒙亮,那少女容颜清丽,在略有些昏沉的光线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