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殷湛的眼底有幽暗的冷光一闪,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端木氏可是只肥羊,你当那人这么急着出手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为了尽快把他们手里的财务都抢过来罢了。”
私底下,他对成武帝的称呼,从来都是“那人”,连一句“父皇”都不屑于叫。
“原来如此!”何旭恍然大悟,但是再一想,却还是忧心不已,“可是宋四小姐肯吗?皇上逼着她去出手对付端木氏,他们两家是世交,就算端木氏触怒了陛下,但是大郓城里的百姓却未必会买账,宋四小姐这一出手,可是要顶着巨大的非议之声的,她在大郓城甚至于整个南塘的声望都有可能要受到影响。让她出力气去做成了的事情,她会乖乖把好处让给朝廷还有皇上吗?”
“是啊!为他人做嫁衣,这的确不合那丫头的性格的!”殷述深有同感,但却明显没在这件事上纠结的太久,紧跟着就又冷笑道:“不过也许在这整件事里,父皇拿到的也不是最大份额的好处。阿楚方才明显是话里有话,她那意思——”
是在暗指端木岐?
可是这怎么会?灭了端木家,对端木岐而言怎么看都都是莫大的损失。
虽然心里的感觉强烈,殷述却还是摸不着头绪,百思不解。
“殿下——”何旭见他久久不语,就试着叫他。
“走吧!很晚了,我们出宫!”殷述回过神来,转身往御花园里走去。
何旭匆忙跟上去,然后就听他吩咐道:“一会儿出宫了,你就再回来一趟,跟那人我路上坠马伤了腿,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最近一两个月之内不能进来请安了。”
说他摔断了腿?
这大过年的,又是好端端的——
何旭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说什么?”
“我说我摔断了腿!”殷述重复,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唇角弯起的弧度冰冷而嘲讽。
*
御书房。
皇帝先是砸了茶碗,又摔了砚台,最后又一把将桌上所有的奏折都狠命的扫到了地上,脸色通红的跳脚大骂,“好一个宋楚兮!好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耍手段都耍到朕的面前来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本来因为要讨论的是国事,皇帝把这殿中所有的侍卫都提前遣了出去,这会儿只高金立一个人。
高金立知道他在气头上,也不敢劝,只惶恐的赶紧跪了下去。
皇帝兀自发泄了半天,但到底也是无计可施,就又颓然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皇上,气大伤身,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啊!”高金立这才小心翼翼的抬头,轻声的规劝。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皇帝就更怒,一巴掌又拍在了桌子上,面目狰狞的嘶吼道:“没有朕的旨意,她居然敢私自调兵去抢夺端木家手里的矿藏,她的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这个臭丫头,朕看她分明就是想要反了!”
“陛下息怒啊!”高金立一听这话,冷汗马上就冒了出来,赶紧打圆场,“宋四小姐只是年纪小,陛下可别和她一个丫头片子计较,这天下疆域广阔,什么不是陛下的?陛下您下一道圣旨,收回来就是了,可千万别伤了身子。”
“朕自然是要收回来的,难道还要便宜了她不成?她手里握着宋家的十万私兵,再把大笔的钱财交代她的手里,朕不如就直接把龙椅让给她来坐好了!”皇帝暴怒的低吼,却也知道这样发脾气都没有用,用力的捏着拳头控制情绪,唇角似是在笑,但却更多的像是在抽搐。
高金立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更是害怕,硬着头皮道:“陛下的意思是——”
“朕自然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南塘去,她一个人回去,指不定怎样的胡作非为呢。端木家的那些产业,一定不能交给她接手,今天朕叫她来,本来还怕她会不肯出头去处理端木家的事情,看来那丫头也是利欲熏心,为端木家手里的产业红了眼,既然她答应了,朕后面的计划也就可以实施了,就借她的手,把那部分产业接管回来!”皇帝道,眼底闪动着势在必得冷色。
高金立并不乐观,试探道:“那位宋四小姐的性子野,奴才觉得她可能会耍花招——”
“她不是和小七关系好吗?就让小七去!”皇帝道,面目阴冷的笑了,“她能坐上这个家主之位,小七功不可没,如果是由小七出面的话,为了让小七回来能对朕有所交代,她就没办法做的太过分。”
说白了,这个如意算盘他早就打好了,因为觉得宋楚兮是欠了殷述的人情的,再有宋楚兮对殷述的态度一直都不错,这就借着殷述在宋楚兮那里的人情开替他谋夺利益的。
高金立从旁听得,又是一阵心惊——
这皇帝,居然一早就打算好一切,又动了殷述的心思了。
现在太子殷绍和他早就只是表面和气了,皇帝却还
,皇帝却还这样的算计利用殷述,如果和殷述这边再搞到附子离心,这又要怎么收场?
高金立是越发觉得皇帝最近有点丧心病狂的失去理智了,但却又不敢多言,只能使劲的把头垂得更低了。
*
殷绍从御书房出来,也没有再回宴会那边,而是叫人去刘皇后那里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