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已经发生了的,和那些我改变不了的事,我不想浪费时间去自怨自艾,抓住现有的,谋得跟多,才能抵偿我曾经失去的东西和经受过的风险。”宋楚兮道,她真的任何时候都是一个务实的人,与其花费力气又冒着巨大的风险去试着改变人心,真的不如抓住切实的利益更有价值,“而至于你,曾经你给的绝世宠爱,都不过是精心为我打造的一座黄金牢笼。阿岐,因为我不想被囚困一生,所以很抱歉,从一开始我也已经画地为牢,将自己仅有的一切固锁住。这一场闹剧,也早就收场了,不是吗?你和我——我们此后各奔东西,各自珍重。”
动了情,就必定要伤心。
可是她没有,从一开始她就画地为牢,将自己的心牢牢锁住,一切——
不过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的逢场作戏罢了。
而现在事实证明,她做得,都是对的。
“你对殷绍的恨,真就那么深吗?因为他,所以你才也不愿意试着相信我?”端木岐看了她半晌,仔细的回味着她的每一句话,最后却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还是——因为殷湛?”
他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有种执念,但却又好像终于有人让她折服和放弃了。
以往他认识的那个宋楚兮,既然从一开始和他之间就是彼此无情无义的逢场作戏,那么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
也许这时候她也将计就计,不遗余力的得到了一些东西,但却也绝对不会妥协到会对他既往不咎,还能保持相安无事的面对面。
这是一种妥协和放弃,因为——
她只是不想多树他为敌。
这丫头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如今适时地收敛锋芒,就只能是为了别的目的。
或是只想先专心的对付殷绍,也或许——
只是不想让殷湛的面前又更多一个敌人。
“不!我永远都只会是为我了自己!在这一点上,你应该最了解我,因为——你我本来就是这同一类人。”宋楚兮淡然摇头,“我现在离开,虽然你最初的计划出现了些许偏差,但你的损失也不算太大,至少——你要复国的最终目的还是达到了。”
她举步跨出门去,走到外面的阳光之下,晒着暖融融的太阳半晌,然后转身,隔着老远的距离面对他道:“不管怎样,我都要恭喜你!赫连缨,恭喜你找回了你的西疆帝国,而南塘——是我的!”
说什么恭喜?她要强调的,却不过就是最后一句罢了。
端木岐,哦不,这世上已经没有端木岐了。
赫连缨冷然的一勾唇角,宋楚兮就已经面无表情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她走的决绝,比她前面留下的每一句话都还要果断决绝。
赫连缨盯着空荡荡的大门口,沉默了许久,然后抬手盖住了眼睛,苦笑出声。
“少主——”长城从门外走进来,满心忧虑的看着他,但是纵有千言万语,也还是说不出口的。
“我就知道,一步错,步步错,这丫头的性子,根本就容不得任何一条回头路给别人走。”赫连缨说道,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长城看不到他眼底真实的神色,也不敢随便妄言。
又过了一会儿,赫连缨才垂下了手。
他的唇角,还是始终如一,挂着那一抹颠倒众生的浅浅的笑容,重新捡起桌上的茶碗,将里面的冷茶一饮而尽。
长城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想法。
当初一意孤行没有试着争取过就放弃了宋楚兮的人是他,而且就他目前所做的事情来看,他也没有受到这件事多大的影响,如果一定要说他还把和宋楚兮有关的事情挂在了心上,那就只能算是这一次故意促成的天京之行了吧。
可是——
如果说他真是对宋楚兮毫不在意,他这又何必?
长城紧绷着唇角,不敢随便的开口说话。
“长城,你说——”赫连缨端详着手里的茶盏,就又冷笑了一声出来,“当初的那些事,她知道的到底有多少?”
长城怔了怔,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却不由的有些慌了,但面上还是不得不强作镇定的说道:“少主,既然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了,您就不要想太多了。既然和四小姐之间都已经把话说清楚才了,那不如就听二殿下的,早一点登临大宝,也好稳定了局面和军心。”
长城回避了话题。
是啊,连他自己都解决不了也没有把握的事,还指望能从长城这里来找答案吗?
?
自嘲的笑了笑,赫连缨突然问道:“岳氏呢?她最近在做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长城想了想,不解的皱眉,“少主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把她给我盯紧点,如有必要,直接做掉也可以。”赫连缨淡淡的吩咐。
长城更加以外,“可是还有司徒先生那边——”
“他那里暂时不用管。”赫连缨终于有点不耐烦,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起身往外走,“递份帖子进宫,明天我和成武帝见一面,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这一趟来天京,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国事,他要做的事,和北狄皇室,和殷氏父子有什么相干的?难道还需要和他们商量解释吗?大费周章的目的——
不过就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