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你却出尔反尔!”皇帝怒道:“北川之地的军民都开始蠢蠢欲动,你敢说不是你放出去的风声,鼓动了他们?你选了女人,现在却不知足的还要回来抢夺朕的江山吗?当年父皇是那般的厚待于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诚心的不让他在九泉之下安生是吗?”
殷湛和先皇之间的父子情分是在的,眼前就因为嫉妒,他不想提,但关键时刻,也只有搬出来的,只希望借助老爷子的余威,还能给殷湛一些示警。
“我许下的承诺,一直都在遵守。”殷湛的面色不改,也不见任何的动容或是心虚,“我没有要夺你的天下也不稀罕你的皇位,只是——我喜欢的女人想要后位,仅此而已!”
这是什么狗屁论调?
皇帝简直七窍生烟。
“你——”他怒然呵斥,一口气喘不上来,噎得脸色通红。
殷湛却不管他,推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皇帝捂着自己的胸口,腰身佝偻,站在厅中。
高金立本来被殷湛突然出门吓了一跳,一直愣愣的看着他人走出了院子才想起皇帝来,赶忙进了屋子里去搀扶,“陛下,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反了!反了!”皇帝手压着胸口低低的呢喃,额角青筋悦动不止。
这里可是宣王府,高金立心里多少有点胆怯和畏惧,连忙就打断他的话,冲外面高声道:“陛下龙体不适,快摆驾回宫。”
外面又进来几个人帮忙。
皇帝是真有点胸闷气短的喘不过气来,当即也不再多做逗留,被一行人拥簇着离开了。
卫恒转身匆忙去追殷湛,忧虑道:“王爷您和他公然撕破脸皮了?”
“没事。”殷湛道:“北川方面已经有消息了,加起来他现在正是四面楚歌的时候,不会贸然对我出手的,至多也就是想办法还把我限制在京城,等着先想办法压下北川方面的异动再说。”
卫恒闻言,这才放心了些。
殷湛一路回了后院,进门却没见到宋楚兮母女。
他回头。
卫恒这才赶忙收拾了散乱的思绪道:“王妃带着小郡主出去玩了。”
殷湛没说什么,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提脚就往外走,“备马!”
“是!”卫恒应了声,顺手扯了件大氅,追着他出门。
这个时候天都黑了,宋楚兮和殷黎迟迟未归,肯定是在哪里玩的,殷湛也不需要过多的打听,听说西街那边有庙会就直接带了几个随从打马奔了那边。
宋楚兮和殷黎的确还被挤在那条街上。
杂耍的班子换了地方表演之后,这茶楼下面的广场上又来了耍猴戏的一家人。殷黎看得有趣,就扒在那栏杆上拍手叫好,一点也不急着走。
宋楚兮都由她,从旁陪着喝了一下午的茶。
下面一轮表演结束,那猴子便捧着个帽子煞有介事的巡回讨赏钱。
殷黎看的两眼放光,宛瑶见她开心,就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金瓜子递给她,“小郡主!”
殷黎回头看了眼,立刻抢了去。
“三宝!”她冲那街上的猴子喊话,之前听到那耍猴人这么叫它的。
那猴子十分机灵,颤巍巍的转身。
“接着!”殷黎捏了个金瓜子,动作很大的冲它一抛。
那猴儿本就是训练出来的,十分的机警敏捷,见到灯火下有个微微发亮的东西朝它飞来,立刻往上一窜,用帽子兜住了。
它是认得瓜子的,知道那东西可以吃,捡起来就塞进嘴里去嗑,咬不动,磕了牙,龇牙咧嘴。
这金瓜子是纯金熔出来的,价值不菲。
耍猴人见了,赶紧从它嘴巴里抠出来,然后转身对楼上笑得花枝乱颤的小丫头千恩万谢。
殷黎绝对有趣,就又抛了瓜子逗那猴儿。
虽然那东西不能吃,但那猴儿到底也是个顽皮的,便只当是和殷黎游戏,她一抛,它就瞅准了方向窜身去接。
殷黎人在高处,又离着它不算太近,它却聚精会神,动作灵敏,殷黎把一把金瓜子抛完,居然被它一粒不落的全部兜在了帽子里。
宛瑶见那小丫头高兴,就又掏了一把给她,殷黎兴致勃勃的继续逗。
那耍猴人看的眼睛都红了,只不住的道谢。
殷黎又玩了会儿,就从那栏杆上下来,转身扑到宋楚兮怀里撒娇耍赖,“那猴子比雪融好玩儿多了,你让父王也给我弄一只来玩吧。”
她以前跟宋楚兮在一起的时
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干脆,一口一个楚楚姐姐的叫,但是现在就刻意的省略称呼了。
除了殷湛刚醒那天在她耳边唤了一声“娘”,大约也还是觉得宋楚兮这样子有点别扭,所以干脆就忽略了称呼。
宋楚兮也随她,就势抱住她,“你一个姑娘家,带只猴子在身边像什么样子?看看就得了,还真能喜欢什么都领回家么?”
“无聊么——”殷黎撇撇嘴,抱着她的脖子腻在她身上,“雪融不好玩,除了睡觉什么也不会,又不能没事叫它咬人给我解闷。”
最近京城局势紧张,殷湛看她很紧,宋楚兮也知道这小丫头的性子,是憋坏了。
她摸了摸她的头发,把她拉起来道:“那么喜欢瞧热闹,那就再等会儿。”
殷黎不甚解的眨眨眼,看着她。
宋楚兮却故意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