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有些着急的上前一步,“宁丫头怎么样了?”
“小姐染了风寒,有些发热的迹象,回头小的开一贴药,煎了给她服下,问题不大,应该很快的热度就能退下去。”那大夫说道。
宋楚宁却是等不及了,赶紧追问道:“那我的胳膊呢?这伤口什么时候能好,会不会留疤?”
被烧掉了那么一大片的皮肤,怎么可能恢复如初?
这大夫在宋家也不是一两天了,很了解宋楚宁的脾气,也没办法,只能如实说道:“伤口里面嵌了脏东西,小的得帮小姐挑出来,这样才能上药包扎,会有些痛,五小姐您得忍一忍。”
宋楚宁见他避重就轻,一下子就暴怒了起来,一把将他放在床沿上的药箱推到地上,叫嚣着怒骂道:“我问你我手上会不会留疤,你居然糊弄过我?我们宋家养了你这么多年,那银子全都喂了狗了吗?”
大夫被她叫骂的头皮发麻,只能求救的回头去看老夫人。
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好,黑着脸道:“你就实话实说吧,五丫头这伤,到底打不打紧?”
“这样的外伤,很快就能痊愈了,只是么——”大夫道,还是欲言又止,顿了一下才又道:“可能疤痕是没办法完全消除的。”
老夫人听说要留疤,也是心疼,不过手臂上,又不是脸上,其实也不是那么打紧,她倒也不是太当回事,刚要松一口气,宋楚宁却突然暴怒起来,又一把将床边小几上面摆着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的扫到地上,扑到床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小姐,还是让小的先替您处理伤口吧——”那大夫为难说道。
“滚滚滚!全都给我滚出去,没用的废物,都滚出去,我谁也不想看见。”宋楚宁大声嚷道,两个丫头想要去扶她起来,也被她一把挥开。
她这样闹着,也着实是有失体统,老夫人的脸色铁青。
二夫人知道宋楚宁的脾气,不会听劝,就就老夫人道:“我先带着大夫到外面等,宁儿她最听母亲您的话,母亲您劝一劝她吧,怎么也要先把伤给治好了。”
老夫人黑着脸不吭声。
二夫人就叹一口气,带着宋楚晴和那大夫先回到了外面。
这边老夫人看宋楚宁哭成那样,就只觉得心疼,唉声叹气的走过去,在床边上坐下,“宁丫头,你先别哭,大夫都说了能治好的,横竖是在袖子底下,就是留下一点疤来,也没人瞧见。”
瞧不见?怎么瞧不见?别人瞧不见,她未来夫君可是一定瞧的见的?
宋楚宁几乎是急怒攻心,几乎忍不住的就要冲着老夫人发作,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回过头来,一下子就扑到老夫人怀里,抱着她哭的痛不欲生,“祖母,怎么办啊?大夫说我的手上要留疤,我要怎么办啊,我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这话,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这么说出来,多少是有些不知廉耻,可是这时候老夫人就只顾着心疼她,就将她抱在怀里安慰,“怎么不能嫁人,你是我家宋家的姑娘,模样又生的好,大郓城里好人家,好男儿,还不是一挑一个准吗?”
“祖母你也糊弄我,呜!”宋楚宁却是不听。
老夫人被她哭的心脏都揪成一团,赶紧道:“我哪里会糊弄你,就这么一点小伤,你听话好好的养着,凡事都有祖母替你做主呢,宋楚兮那个小贱人,回头祖母也将她处置了,一定替你出了这口气。”
听了这话,宋楚宁的眼底立刻浮现一抹戾气。
她擦了把眼泪,坐起来,咬牙切齿的刚想怂恿着老夫人一定要把宋楚兮那小贱人往死里折磨,但是忽而想到之前在秋水谢端木岐护着宋楚兮时候的情形,就又是嫉恨交加的心口一闷,然后话到嘴边了,就又赶紧绕了个弯子,担忧道:“祖母,我之前听我母亲说,端木少主想要娶她是吗?”
老夫人一怔,突然想起了这茬儿。
虽然双方都没明着说,但实际上,现在的真实情况是——
宋楚兮其实已经算是端木家的人了。
是端木家暂时安置在他们宋家备嫁的,只要端木家随时的一句话,他们就得要把人送出去。
虽然她也是巴不得将那个丫头扫地出门,眼不见为净,但是如果端木家追究的话——
老夫人突然就意识到了事情棘手。
宋楚兮,似乎并不是她说处置就能处置的。
宋楚宁见她突然就变得犹豫不决了,心里就更是暗恨,但面上却不怎么显露,只还是满面忧色的道:“她那样的不识大体,回头就算真的让她嫁过去,恐怕那结果也不是联姻,而是结仇了吧。祖母,为了咱们整个宋家的前程,您真的觉得这门亲事合适吗?”
老夫人根本就懒得管宋楚兮的事。
宋楚宁的眼睛转了转,就又说道:“而且今天那死丫头是什么态度祖母您也是看到了,她对您姑且都不看在眼里,以后真要让她得势,做了端木世家的主母,您觉得对我们宋家会有好处吗?”
那死丫头,是一定会跟宋家对着干的。
这一点,老夫人也十分的笃定。
“可是你父亲的意思,是暂时还不能和端木家翻脸,你也知道,端木家在这大运城里声威显赫,和咱们是不相上下的——”虽然两家现在不如何的来往了,但是这个仇,还是能不结就不结的。
“那有什么?”宋楚宁撇撇嘴,“端木家不就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