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的马车要走,千夜一挥手命手下让开去路。众人陪着韩芊看着姚夫人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没了踪影,千夜才劝道:“郡主,咱们该回了。”
韩芊回头看了一眼千夜,皱眉道:“我不回宫了。我要回家。”
“这……”千夜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上前一步躬身劝道:“郡主,属下奉陛下之命前来保护您的,您若是不回去,陛下定然会重重的责罚属下,属下……求您开恩啊!”
韩芊不悦的哼道:“他能怎么责罚你?大不了你也别回去了,跟我一起回公主府好了。”
“……”千夜咧了咧嘴,转头向苹果儿求救:刚是我载着你追来的!你必须站在我这边!
苹果儿坏坏的笑了笑,转身跟上韩芊,拉过胭脂马的缰绳笑道:“郡主,奴婢没有马,能不能劳驾您把奴婢带回去?”
“好。”韩芊率先上马,伸手把苹果儿也拉上了马背。
“唉……”千夜无奈的看了看左右,左右的护卫们也是一脸的无奈。
“别愣着了!上马,保护郡主要紧!”千夜说着,飞身上马追着韩芊回城。
得知韩芊出城送宁侯夫人,跟宁侯夫人谈心之后便径自回了大长公主府,云硕的心里很是不自在。然而,虽然他是皇上,也逃不过生老和病死,宁侯夫人身怀绝世医术,一般都得罪不得,皇上也不例外。
于是,心情郁闷的皇帝陛下只得把自己的烦躁都发泄给了朝堂上的大臣们。
比如被闭门思过的礼部尚书邵锡兰,比如整日里弹劾邵大人左右不是的六科廊给事中尚世廉,比如监督西南战事的西南经略唐萧逸,比如督运战事粮草的户部尚书姚大人。
总之,这阵子朝臣们一个一个都被皇上点了名,不管是忠臣还是良将,又或者贪官以及污吏,只要皇上不自在,这些人就没谁能自在的。
诸位大臣们之中,最不自在的当属邵大人。
邵大人在逼良为妾于国孝期间四养外室并生下庶子庶女的事情被抖落出来的当日,邵夫人就犯了心口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请了好几位太医来针灸医治都不见效,最后还是邵大人亲自出马才把夫人的‘心口疼’给按了下去。
安抚好了夫人,邵大人想起了女儿的事情,因问邵夫人:“素雯是怎么回事儿?陛下居然在朝堂之上说出让她在庵堂里诵经礼佛的事情?”
邵夫人一听这话更加恼火,遂把当日邵素雯的事情跟邵锡兰如实说了。邵锡兰听完后气得跺脚,怒骂:“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如今已经这样了,又能怎么样?”邵夫人心灰意冷的躺在床上,双目无光看着帐子顶。
“别的先不说了,素雯出家的事情刻不容缓,你打发人去一趟慈心庵,请那里的主持师太收留她吧。好歹是皇家庵堂,就算是出家,也沾着皇家的恩泽,让她好生在那里研修佛经,说不定将来能修出什么造化来也不一定。”在这种时候,邵锡兰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自己给自己打气,不能倒下。
“知道了。我明儿就叫人去,先给那边的主持师太送二百两香油钱去吧。”邵夫人想了想,又叹道,“素雯这事儿也不过是一线之差。若非那个韩锦忽然出现坏了事儿,只怕那事儿就成了。”
“能用银子办的事儿都不叫事儿,赶紧的去办。”邵大人捻着胡子说道。
“老爷说得好听,您倒是用银子办了好些事儿呢。”邵夫人酸溜溜的哼道。
邵锡兰皱眉道:“就这么一件事儿,你究竟要怎么闹?现在外边都闹的沸沸扬扬了,你再闹起来,索性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罢了!我又能怎么样?”邵夫人的脸皱成了苦瓜,“那娘儿三个要怎么样呢?”
“接到府里来吧,事情已经闹成这样,索性过了明路光明正大的好了。”邵锡兰咬牙道。
邵夫人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这会儿也说不出什么来。身为一家主妇,她有责任安置好后院的所有事情,包括老爷的小妾和庶出的子女。
第二日,邵府的管家娘子果然拿了二百两银子去了慈心庵,交给慈心庵的主持师太,说是为庵堂捐献的香油钱,有劳她好生照顾他们家姑娘。
皇上下旨令邵素雯在庵堂里修行的事情,慈心庵这边自然得到了消息。就算没有邵府的银子,邵素雯也要在这庵堂里住下去,如今有人给送银子,主持师太乐得人财两全。当下收了银子,又择日给邵素雯剃度,并赐了法号:空凡。
这个冬天就在鸡飞狗跳中度过。
随着一场又一场的大雪纷飞,云都城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今年一开春便有喜讯,先是西南邵将军打了胜仗,把善于用毒善于用蛊神出鬼没的暹罗**队挫败,大云军队在密林中前行几十里,收回之前被暹罗占去的疆土又乘胜追击。
皇上收到这个奏报之后龙颜大悦,朝堂之上也终于迎来了春天。
随后,四月初,宁侯命人封了霍安的人头送进了京城。
之前皇上在西疆发下的誓言终于变成了事实,这又让皇上满心欢喜。当下便下圣旨,加封宁侯为镇国上将军,加增食邑八百户;封宁侯之子卫凌浩为武华殿大学士并三等郡候爵位,赐食邑六百。封忠毅候世子韩建元为上轻车都尉加受昭武大将军并赐三等郡候爵,食邑六百,韩建开升为轻车都尉加受四品安远将军,而亲手夺了霍安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