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答应一声,把羊排和卤味猪手装了大盘子又装食盒,两个人拎着跟豆蔻出去。颜文臻便专心的做那一道香菇油菜。
这边香菇刚下锅,许呈鹤又匆匆的跑了过来,在她身后着急的转悠。颜文臻只好把手里的炒勺交给毕亭立,转身拉着许呈鹤出了厨房,皱眉问:“又怎么了?”
“老爷子不肯去一旁喝茶,一直在前面堵着闹呢,非要姑娘出去见他。又哭又闹的……实在是没办法,姑娘,要不您还是过去看一看?”许呈鹤为难的说道。
颜文臻知道自己的爹是个什么德行的人,她也知道他这次从牢里出来肯定是有人帮他,而且他这次如果拿不到东西也绝不会罢休。深深地叹了口气,颜文臻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过去,不过我得先去拿一样东西,你先去前面告诉他,叫他别闹,我随后就来。”
许呈鹤点头道:“那姑娘快点哈。”
“知道了。”颜文臻抬手解下自己身上的围裙丢去一旁,又把头上的包头也扯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厨房,一脸决然的转身离开。
邵骏璁正在凉亭里全副心思的对付烤羊排,正吃的高兴呢,忽然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遂不怎么开心的抬头看过去,便见一个身着青色布衫的姑娘匆匆的进来,没有名贵珠宝和锦衣华服的妆点,这姑娘却也自有一种美好,仿若山间百合般清丽幽香,让人看一眼就舍不得别开视线。
自幼习武的邵骏璁眼耳鼻的感应都异于常人,更何况这院子本不大,坐在凉亭里的他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那姑娘脸上的泪痕。又见她急匆匆行至门口用力的推门,却发现门是锁上的,又愤愤的推了一把,转身靠在门扇上,仰面看着天。
美食带来的好心情被打扰,邵骏璁把手里的羊排丢回去,拿了帕子擦了擦手,起身走了过去。
邵骏璁来了这么多次,颜文臻其实一次也没见过他。就算之前她两次去骠骑将军府见到的也只有邵骏璁的奶娘宁嬷嬷。不过他一过来,颜文臻还是认出了他,不是因为早就知道有邵小将军爷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饭,而是她一下子想起了当年日在珠宝店铺门口那个摔碎了自己的合欢琉璃佩的人。
他的气场太强大,让颜文臻一时神情恍惚。
“遇到什么麻烦了吗?”邵骏璁看着颜文臻眼睛里愤愤然的泪光,微微皱眉。
被他一问颜文臻才恍然回神,想到自己现在的麻烦不是那块已经碎成两半的合欢琉璃佩而是前面堵着门口闹的老爹,于是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哑声问:“你能帮我把门弄开吗?”
邵骏璁伸手把颜文臻从门扇上拉开,看了一眼那把铜锁,微微冷笑着捏住,一拉,一撮,锁就坏了。他把怀了的铜锁拿在手里转着,另一只手“咣啷”一声推开房门,看着颜文臻指了指屋内。
颜文臻只看了他一眼便抬脚冲进屋里去,直接进了卧室,没多会儿的工夫便拿了一从里面跑出来,出了房门后又顿住脚步,回去说案上拿了火折子又转身跑走。
邵骏璁看着那个仓皇而去的背影也没心思吃饭了,转身去凉亭里拿上自己随身的佩剑便跟了过去。
家和斋前院,无赖一样的颜东昂既不进门,也不跟着许呈鹤去旁边的小院,就那么大喇喇的坐在正厅前面院子里的地上,一叠声的喊着颜文臻的名字,大骂不孝女。引得来吃饭的客人们都纷纷出来围观。
颜文臻一路疾走到前院,看见坐在地上耍赖的颜东昂的时候,心里的怒气一下子都迸发出来。
颜东昂看见颜文臻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扯着脖子叫嚷道:“小臻,你终于肯出来了?你在这里赚钱,把你爹我丢进牢里去不管?你可真是孝顺啊?”
颜文臻冷笑道:“若说孝顺,可能是你教我教的太好了。还有,爷爷的丧礼上没有儿子,我有哪里来的父亲?!”
随后而来的邵骏璁刚好听见这句话,脚步一顿,抬手分开挡在眼前的人站到了前面。
“我今儿不是来跟你说那些的!我是你爹这是事实!你认也好不认也好,这都是事实!”颜东昂无赖兮兮的说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颜文臻皱眉问。
“你得养着我!你不能不管我!”颜东昂嚷道。
“好,我养你。”颜文臻点头,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月洞门,“你先去洗漱,然后住下来,以后在这里吃喝住,我都管了,行不行?”
“不行!”颜东昂梗着脖子叫道。
“那你要怎样才行?”颜文臻冷笑着问。
颜东昂环视了一下围观的众人,结结巴巴的嚷道:“我要我们家传的菜谱!那是……属于我的!家……家传的东西传男不传女!你个姑娘家,就不能抱着我们颜家的菜谱不放!”
“传男不传
“传男不传女?颜家何时有了这个规矩?我竟然不知道!”
“我刚立的规矩?不行啊?我是你爹!是颜家正经的男人!”
“好!你是颜家的男人,你说的话就是规矩。”颜文臻冷笑着从怀里取出那个布包,然后缓缓地打开,从里面拿出三本已经有些破旧的书籍,在颜东昂的面前抖了抖,问:“你看看,是这个吗?”
颜东昂虽然没见过菜谱长得什么样,但看见颜文臻手里的书还是眼前亮了——书籍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