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莫芸道:“可当地的村民都已经弃村而逃了,无法征得他们同意啊!再说了,这里的一切还不是官府说了算,您才是权威嘛!”
段大人点点头,笑道:“哈,对,正因为本官代表着权威,所以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作为一方父母官更要替子民着想,他们世代为农,若没了土地,靠什么吃饭?”
“段大人,可他们已经不在村里了。这”
“孟公子啊,难道你就没想过他们会返乡吗?毕竟这里是他们的桑梓之地!”
狄莫芸不吱声了。她想想说道:“段大人说得在理,这样吧,倘若他们真回来了,那在下定会让他们有碗饭吃,定不会让他们麻烦到大人您的。”
段大人抚着胡须道:“这不行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不能为你们的一己之私就出卖了地方利益!若真出了问题让我等也不好向上级交代,向百姓交代啊!”
狄莫芸沉默,这时王疾川说话了,他说道:“段大人,怎么只有我们呢,若是真挖到玉石了,段大人您也占其中一分利啊!”
段大人笑了,心道还是这师傅上道,但是他表面还得敷衍道:“我这么说并不是图自己私利!”
狄莫芸这才恍然明白,心里已气得不行,但表面上还是笑道:“再加一分利,二分利。”
段大人摆摆手,笑眯眯道:“别再说了,本官不会当真的!”
狄莫芸听懂了,这是在说她们口说无凭,需要拿出白纸黑字的合约才行。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这就写合约给大人您看!”
王疾川已经站了起来,抢先道:“我来写吧,段大人,暂借您笔墨一用!”说罢便走到书案前,大笔挥毫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合约已写好,王疾川将其呈于段大人面前。
段大人拿起合约一展,从头看到尾,这才满意地点头道:“孟公子真是豪气!行,赶明儿你们就从林主簿那里拿地契吧!”
然后小心的将合约收好,继续笑呵呵地唠着家常,问孟公子是何人,家住在哪里,还有何家业,家中成员几人。盘查户口查得颇为详细,转头又夸王疾川是大师,虽不居庙堂,但也在朝廷上颇有名气等等。段大人就这样谈天说地到傍晚才放他们离开。
离开府衙后,相沁很生气地开口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正儿八经的地皮买卖不谈,只谈关于切身利益的事,还那么冠冕堂皇!小姐,我们这都返程了,也没谈到地块的价钱,没涉及到实质问题。”全程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相沁一下子说出了重点。
王疾川说道:“他们怎么会在乎那笔钱,那笔钱也进不了他们的口袋,自然不会多谈!你给多给少都无所谓,只不过象征意义上走个形式而已。”
狄莫芸说道:“我们还是按着市场价给吧,求自己良心过得去。”
相沁还是气哼哼道:“那帮贪官,他们贪我们的钱要比那地皮价钱贵多了!”
狄莫芸不置可否,转而问王疾川道:“师傅,让给二分利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王疾川说道:“这种人你也知道从来都是贪得无厌的,不扒你一层皮决不会罢休,与其被迫吃罚酒还不如乖乖的主动敬酒。唉,民不与官斗啊!”
狄莫芸沉默,王疾川脸上却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道:“我们当然也不是傻子,还记得为师当时说的话吗?挖到的玉石分他二分利,我说的仅是玉石,可没说别的啊!”
狄莫芸和相沁都醒悟过来,怪不得当时王疾川抢着写合约呢,原来是在这里做了手脚!他们要挖的是石油,哪里会有什么玉石。估计等那县令反应过来,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相沁拍手笑道:“老先生,您这是在使诈!”
众人一齐大笑。
第二日,他们如约备着钱财去林主簿的办公书房里拿地契。林主簿从见到他们那一刻起,就始终冷着脸。他瘦高的身材,嘴角下弯,目光沉沉。他的态度既不似宁老爷那样轻蔑,也不似段老爷那种笑里藏刀的感觉。他很沉静,跟狄莫芸和王疾川说话都带着疏离的客气,当他们拿出买地皮的银两递于林主簿后,他说道:“你们稍等。”
他转身走到某箱子前,打开箱柜,拿出来一文书。狄莫芸眼尖,远远就看见林主簿拿的正是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林主簿手持文书来到他们身边说道:“这就是泊纹村的地契,拿走吧。”
狄莫芸很是诧异,就这么简单?!先前狄莫芸心里还想着这个林主簿一直没给他们好脸色,肯定是觉得给他的利益不够多。本以为他会借此为难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契书拿到手了?!
狄莫芸懵懵懂懂地接过地契文书要与林主簿客套几句,却见林主簿已经背过了身,狄莫芸只好道:“多谢林主簿。”
林主簿依旧没动静,狄莫芸感觉尴尬,既然无话可说,就只得道:“那我们就不打扰林主簿了,您忙着,我们告辞了。”
说罢转身要走,就听身后又传来一声“慢着!”
狄莫芸身体一僵,回身恭敬道:“林大人还有何吩咐?”
林主簿走到他的书案后面,从桌下拿出来一只盒子,递向狄莫芸道:“这个你拿回去!”
那只盒子正是狄莫芸要宁老爷转交给林主簿的梨花木盒。狄莫芸心中疑虑,难道他是不满意我送他的礼物不如县令县丞那般贵重?嫌礼物太轻了?!
“林主簿,您这是何意?”狄莫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