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顿了顿,不过她忍住没作声。如果换个人,苏怡肯定要反驳,但对象是简仲钦,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健康是健康,但人生区区数十载,活得开心也很重要不是吗?
“不过——”
简仲钦轻咳一声,视线盯着火锅说:“偶尔重口味调剂下也不算什么。”
苏怡挑挑眉,有点意外。
这样子的简总怎么怪叫人害怕的?
三人又吃了会,气氛明显更轻松了些。
苏怡真的吃得挺撑了,她搁下竹筷,从包里拿出手机。
他们要看的电影八点十分开场,九点二十结束。
现在已经七点半了,离电影开场还有四十分钟,很充裕。
来之前苏怡算好了时间,看完电影,他们九点四十能回到酒店。
二十分钟洗漱,争取十点前让苏星辰小朋友躺到床上睡觉。
不知是不是吃得太饱,苏怡这会儿压根不想动,脑子也开始变得混沌。
摇了摇头,她决定下楼买杯咖啡,再给团子买份爆米花。
“你要咖啡吗?”苏怡问简仲钦。
“我下去买吧!”
“不用,我正好想出去走走,顺便呼吸下新鲜空气。”
“晚上喝咖啡对睡眠质量不好。”简仲钦蹙眉,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
苏怡有点无语。
她喝她的,睡得好还是不好都是她的事,他操心什么?
“咖啡对我没有影响。”
“那、那我也要一杯吧!”简仲钦妥协道。
点点头,苏怡拎起包,跟苏星辰打了招呼,走下大楼。
她查了下附近的奶茶店,正好周围四百多米远的一家店口碑不错。
这个距离也能让她多走走,醒一下脑。
天色已经黑了。
在晚上看,w市和b市也没什么不同,城市的夜晚都很像。
苏怡跟着指引走过天桥,来到对面的商业区。
比之中心区,这里稍显清淡,人流量少了许多。
苏怡把肩带往上挪了挪,手机突然响起。
驻足脚步,她低眉看,来电显示人是简仲钦。
想必是要再带些什么上去吧!
苏怡划开接听,“喂”了声。
这声“喂”刚说完,近处一声惊呼伴着“砰”声,几乎同时在她耳畔响起。
视线里,一团黑影忽的由高而下,骤然摔在了她身前大概一米左右的位置。
液体如溅起的雨花,落在她腿上、白裙上。
苏怡冷不丁哆嗦了下,掌心手机倏地掉落在地。
有人跳楼了,好像是个女人。
墨色般的液体如水流般在她扭曲的身下四处蔓延。
那是她的血……
苏怡怔怔望着路灯下的这具毫无声息的躯体,一种恐惧的窒息感从脚底窜入她体内。
那摊黑色血液毫无声息地扩散着,即将侵袭到她脚下时,苏怡下意识抖着手捡起手机,踉跄不稳地往后倒退。
很多人围了上来。
他们指指点点着,有可惜的,有忙着拍照的,还有叫嚣着赶紧报警的。
一张张脸恍惚不清,好像隔得很远,让她有些看不清。
“喂?喂?说话?”
“苏怡,你在听吗?”
“快说话——”
掌心手机传出急切呼唤,直至他一声低吼,苏怡猛地回神,她下意识把手机放到耳边,颤着嗓子说了声“喂”。
对面似乎放心了些,但声音依旧紧绷:“发生了什么事?你那边很吵。”
苏怡这才想起用力呼吸,她大喘了两声,猛地背过身,不敢再看那可怖的画面。
“有人,跳楼。”她急促却磕巴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就在、在我眼前。”
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中一股血腥味渐渐浓郁,浓郁到让人受不了。
苏怡一阵恶心,她用力捂住嘴,飞跑到前面垃圾桶,单手扶着桶身忍不住狂吐起来。
“你……”电话里的声音顿了半秒,“暂时先在那里别动,我来接你。”
苏怡依稀听到他说了这句话,便挂了。
想说不用,孩子怎么办?这种场面怎么能让他也看到?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胃中再度翻涌,她又吐了起来。
吐了好久,直至嘴里一片苦水,再吐不出任何东西,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苏怡勉强从包里翻出纸巾,擦了擦嘴。
片区的警局很近,鸣笛声中,民警先一步赶到。
苏怡自始至终不敢回头再望一眼,她的心情很沉重,很低落。不仅仅是因为这条生命的离去,也因为自己。
倘若不是恰巧接了电话,不,应该说若不是她恰巧止了步伐,恐怕——
她也会惨遭连累对不对?那个位置实在是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