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里摇来晃去,“比如你们怎么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脚丫子晃得欢快,带起一阵阵凉风。
苏怡有些冷地裹紧毛毯,她最近一直没睡好,脑袋有点昏沉,隐约像是要感冒的症状。
“爸爸妈妈你们谁来讲?”苏星辰催促。
“看你妈妈。”简仲钦视线偏转,望向苏怡。她头发铺散在床榻,昏黄薄光下,显得格外温婉柔软。
“让你爸爸讲。”苏怡把头埋进枕头,毫不犹豫道。
其实这个问题说白了,就是选个人来编故事哄孩子。
既然苏怡不愿意,简仲钦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胡编乱造。他做编剧的能力一般,但转移话题的技术一流,很快就把苏星辰唬得一愣一愣。
说着说着,夜逐渐深了。
良久没听见苏怡有回应,简仲钦似有所觉地压低嗓音,轻声对苏星辰道:“嘘!你妈妈好像睡着了!”
起身看了眼橘灯下女人的恬静睡颜,简仲钦笑着对睡在他们中间的苏星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将台灯关了,再替小朋友盖好薄毯,简仲钦在他耳畔悄悄道,“我们也该睡觉了!明早起来再聊行不行?”
苏星辰非常配合,他压低嗓音道了声“好的”,随即乖巧地阖上双目。
小孩睡眠质量很好,几乎倒头便坠入梦乡。
听着耳畔传来的沉稳呼吸,简仲钦在黑暗中缓慢眨着眼,这样安宁的夜晚,隐约能闻到专属夏夜的沁凉气息,还有淡淡的从身边孩子和女人身上传来的自然体香,一时之间,他竟有些不舍入睡。
转而又想,如此美妙的夜,就算他睡着了,晚上的梦的味道也该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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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苏怡第二天醒得不早不晚。
掀开沉重眼皮,她扭头看向床边。
简仲钦已经不见踪影,苏星辰懒懒依偎着她,蜷缩得像只小虾米,睡得很是酣甜。
难受地用手量了下额头体温,苏怡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
之前简仲钦问,她还强撑着说没事,本来以为睡个好觉,应该能恢复正常,看来她实在高估了这具躯体的抵抗力。
穿好衣裳,苏怡头重脚轻地下楼找了两片感冒药,并水咽下。
“不舒服?你吃的什么药?”简仲钦不知何时从厨房走出,蹙眉问。
“感冒。”苏怡翻了翻医药箱,找出包一次性医用口罩,“今晚你带苏星辰去你房间睡,我怕传染给他。”
“待会叫陈姨过来帮忙带孩子,我送你去趟医院。”
“不用,感冒都能自动痊愈,不必小题大做。”苏怡看他神色紧张,缓和道,“但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明天还没有好转,我再去医院,毕竟小孩免疫力差,我不能传染给你们。”
简仲钦蹙眉淡淡“嗯”了声,转身走向厨房。
走到门口,他蓦地顿步,扭头向她解释:“我说要带你去医院,是怕你难受,不是害怕被你传染。嗯,这话也不对,我担心星辰传染,但我并不怕。”
苏怡愣了下,旋即笑着点头。
因为感冒,一整天苏怡都提不起精神。
在她要求下,简仲钦抱着孩子到楼下玩耍。
安静地躺在床榻休息,苏怡昏昏沉沉的想,区区一场感冒,应该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难受地用被子蒙住头,她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苏怡隐约间听到了苏星辰的声音,他“妈妈”“妈妈”的关切叫着,她想睁眼瞧瞧,却力不从心。然后她身体轻飘飘的,好像被谁抱出了房间。
原来此时已经是黄昏。
努力很久,苏怡从简仲钦怀里睁开沉重的眼皮,虚弱地望着车窗外的朦胧夜色。
城市的灯光逐渐升起,照亮了暗夜。
苏怡有气无力问抱着她的男人:“你是要带我去医院吗?”
简仲钦略惊喜:“醒了?”又有点愧疚道,“抱歉,早该带你去的,至于星辰,你不用担心,陈姨刚赶过来帮忙照顾他。”
“嗯。”苏怡这会也没有精力说更多的话。
“你要累就再睡会儿!”用薄毯仔细将她裹紧,简仲钦轻柔道。
到医院后的事苏怡有些记不清,无非是量体温再输液。
她烧得比较厉害,事实上,也有心理上的压力,以及身体的亏损。
多方面强压下,她心理还没崩溃,身体却开始吃不消了。
折腾到大半夜,简仲钦重新抱她回到车上。
苏怡此时已经恢复了些神智和力气,她靠在简仲钦肩头望向窗外,马路上空阔寂寥,没有别的车辆与人烟。
沉默半晌,苏怡冷不丁问:“现在几点了?”
简仲钦低头看腕表:“凌晨三点四十五。”
“要不我们去海边看日出?”苏怡突然兴起地提议,但很快想到现在的时间,她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