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气好的关系,琳怡心里也觉得轻快许多。
外面陈允远还没将好消息说完,“皇上赐了林正青和齐重轩‘恩荣宴’的银牌。”
按理说只有考中了状元才会赐银牌赏恩荣宴。皇上这次破例,是因上次的科举舞弊格外嘉奖。
长房老太太道:“齐家哥儿也算是因祸得福,日后定会得皇上重用。”
因此获利的还有林正青,之前看到林正青得意的笑容,琳怡就猜测这次齐二郎的事说不定和林正青有关系。
若是林正青也像她一样记得前世的事呢?
那么这次的试题林正青定是知晓,知晓会试的题目正好用来陷害齐重轩,等到会试重考自己又一举得了会元……
就像上次林正青说起她的小名……她那时就猜测林正青就算不像她一样,也是对前世种种有零碎的记忆。
林正青做了陈二老爷的乘龙快婿,从此之后,陈家宴席上都会见到林正青。
这也算是冤家路窄,林正青和周十九,该躲的一个也没躲开。
琳怡舒口气放下心中的不快,叫上玲珑、橘红两个丫头去做点心,她出嫁之后祖母的药膳就要交给厨娘做,亲手孝敬祖母的机会少了许多……
几日的功夫天气由热转凉,殿试画上圆满的句号,朝廷涌进一大批国家栋梁之才。林正青中了一甲第一名状元及第,齐重轩得了一甲第三名。消息传到陈家,陈大太太董氏听了当时就昏了过去,本来琳婉该是状元夫人啊,到嘴的肥肉硬是被人生生地扯了出去,更雪上加霜的是陈大老爷的姨娘巩氏生下了个少爷,可是没满月就死了。
白妈妈轻声向长房老太太道:“巩氏说少爷生下来就浑身冰凉不时抽搐,定是胎里就中了药毒,要二老太太和大老爷为她做主,大老爷眼看着好好的儿子没了对大太太也起了疑心,大太太更是一病不起。虽然二老太太平日里并不喜欢大太太,可这时候也看不过眼,将大老爷叫去狠狠地骂了一顿,说巩氏不守本分,陷害主母要将她逐出家门。”
一眨眼的功夫,巩氏孩子没了,巩氏也不能再留在陈家,像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这个人是谁?病在床上的大太太董氏?
长房老太太抬起眼睛,“恐怕大老爷不肯将妾室送走,否则开始就不会搅得家宅不宁。”男人但凡被女人迷住了,就不晓得“分寸”二字。
白妈妈道:“大老爷正是不肯,大太太才病的更重了,多亏有三小姐在旁衣不解带地侍候,”说到这里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京里的事传去川陕,大太太娘家已经写信问询了。”
长房老太太端起茶碗喝了口茶,看了眼琳怡手中绣的牡丹花。这样一阄,就算二老太太董氏偏向小儿子,现在也该收收心管管大儿子一家。
琳怡将手里的针线放进笸箩里,跪坐在床上给长房老太太揉捏起肩膀来。
长房老太太已经习惯和琳怡说话,“六丫头,你说说,二房那边又要出些什么事?”
琳怡想起琳婉的柔婉恭谦来,“三姐姐年长,应该会在我和四姐之前出嫁。”琳婉丢了一门好亲事在先,所以想办法给琳婉寻一门好亲事就是最好的补偿。大太太董氏心里舒畅病好得快些,大太太娘家问起来,二老太太也好交代,毕竟家和万事兴,二老太太怎么会不知晓这个道理。
所以巩氏的事,八成和琳婉脱不开干系。
琳怡提起琳婉,长房老太太道:“将来各自嫁人,总不常在一起,这些人也倒好说,我担心的是周家那几个夫人、太太,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琳怡笑着安慰长房老太太,“没关系,反正孙女腿快,见到她们就一溜烟跑个没影。”
长房老太太被逗笑了,拉起琳怡,“你呀……”说着笑容渐收,“还是多和礼仪嬷嬷学学,将来也好少让人挑错处。”
在琳怡眼里,礼仪嬷嬷本来已经是鸡蛋里挑骨头,若是能过了她这一关,将来人前是不可能会失礼了。
在礼仪嬷嬷眼皮底下学了几个月,琳怡终于得了一天的假,干脆将郑七小姐和周琅、齐五小姐一起请来说话。
齐五小姐家里有事没能来,周琅和郑七小姐准时赴约。
三人坐在凉亭里品琳怡煮的茶,看着山水一样的茶末飘在杯子里,周琅笑道:“有古人之风,现下会分茶的人越来越少了,妹妹是好手,”说着挽起袖子,“我也做一个充数。”
郑七小姐对分茶没有兴趣,更喜欢刚摆上来的点心。
大概是三个人都受过礼仪嬷嬷的折磨,这次聚在一起反而更有话说,听着周琅抱怨礼仪嬷嬷多么严苛,郑七小姐心里别提多畅快,不过礼仪嬷嬷也有松懈的时候,教过周琅的陆嬷嬷年纪大了,下午最喜欢打盹,琳怡就趁着那时候偷偷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