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散,仍旧是津津有味的等着,想来是还有下一茬。
果然等歇了会儿,又喝过一盏茶后,楼下复又想起了说书先生的声音。
伙计没有说谎,他们所在的雅间果然能够清晰的听到说书先生的每一句话,“今日说书的时辰所剩不多,也不够说一段话本了,不如我们来说点新鲜事。”
估计来茶楼的多为熟客,听到说书先生要说新鲜,一下子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秦洛川也有些好奇,张着耳朵想要听听到底要说什么。
结果说书先生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他把刚喝的茶给喷出来,只听对方说道:“我们就说说去年三元及第,如今来我们丹州治水的秦洛川秦大人。”
来茶楼听说书,结果说书人说的内容是关于自己的,秦洛川难免觉得有些尴尬,尤其是看到商清月那兴致满满的双眼后,秦洛川清了清嗓子,放下茶杯道,“你们听,我去喂小团子吃些东西。”
商清月看了眼有些尴尬的逗小团子玩的秦洛川,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下,然后吩咐素雪跟听雨,“把屏风移开吧。”
秦洛川猛地回头,“这……移开会不会太吵了?”
“不会,”商清月神情诚恳,“我想看看他们听到夫君时的表情。”
“……好吧。”秦洛川妥协,自家夫郎这点要求总是要满足的。
就他们说话的这会儿,楼下说书先生早已开始了,商清月带着素雪跟听雨,三人都是全神贯注的听着。
秦洛川虽然在逗着小团子,但也一直是分神听着的。
他早就猜到说书先生肯定会夸张,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夸张,从他考科举开始,到后来在翰林院修书,再到两月前在西谷那边赈灾。
说书先生说得慷慨激昂,听的人心潮澎湃,若不是这件事的主角是自己,秦洛川说不定也会被这如同紫微星下凡一样的故事所吸引,但当主角是他自己,尤其是商清月还在那听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尽管秦洛川自诩脸皮不薄,仍旧是觉得尴尬。
在楼下连连叫好声中,甚至有种想要把脸埋在小团子软软的肚子里,假装没听到的冲动。
好在说书人这一段说得并不久,接着就话语一转,“秦大人才高八斗,自来丹州后又勤政为民,这些但凡我们丹州百姓无人不晓,但今日我们要说的并非这个。”
底下立马有人发出抗压,“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吗?”
说书人却也不恼,“大家都知道,跟我们同属丹州的云江平原每隔几年便会有次水患,朝廷每次派来赈灾的官员都会留在这里至少一年,对云江进行治理,这次秦大人应该也不例外。”
底下有人问:“你的意思是说秦大人能够治理好云江的水患吗?”
“恰恰相反,”说书人摇了摇手,“秦大人虽然天降英才,但终究年岁较轻,治理水患这种事情,可不仅仅是靠才学,更多的得看经验跟眼界,前头那么多年长的官员都对云江无能为力,秦大人纵是再博学,怕也是跟前头那些来治水的官员一样的结果。”
先前说话的那人不服气,“你也说了秦大人天纵英才,怎么就不能治好前头那些官员没治好的水患?”
“当然不止是这样,”说书先生道,“我有一个远方亲戚,他们家世代在云江捕鱼为生,怕是没人能比他更熟悉云江的水性了,据他所说,以现在朝廷在下游开人工河引流的方式,根本不可能治好云江的水荒,而云江的上游,一路都是绵延的高山,想要开河道更不可能。”
说书先生顿了一下,接着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才说,秦大人想要治好云江的水患,难!”
随着说书先生后面的这番话说完,商清月原本扬起的唇角渐渐抿紧,神情也变得担忧。
“想什么呢?”秦洛川伸手抚了下他紧皱的眉头。
商清月抖了一下,差点没跳起来,“夫君你不是在跟小团子玩吗?”
“适才喊你你没应,我就过来了。”秦洛川耸了耸肩。
其实说书先生说到治水的时候,秦洛川就过来了,只是商清月当时注意力都在楼下,根本未曾察觉。
见商清月情绪仍旧不高,秦洛川便让素雪跟听雨把屏风拦了起来,问道:“是因为刚才说书先生的话在担心吗?”
“嗯。”商清月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好担忧的,”秦洛川失笑,“别人做不到的不代表你夫君我也做不到,之前在翰林院修前朝史,不也是别人那么多年没修好,为夫跟杨曦他们只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修完了么,所以你要相信为夫。”
商清月也是被刚才说书先生的话带进去了,他自然是相信自家夫君的能力的,闻言唇角扬起,看着秦洛川的眼里有晶亮的光,“嗯,我相信夫君。”
秦洛川沉吟了片刻,摸着下巴道:“不过那说书人所说远房亲戚,说不定是个可用之人。”
秦洛川对云江的了解都是来自于地图跟别人的转述,若真想治好水患,就这些显然是不可能,之前他就打算寻几个熟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