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无关,但是牵扯到的人和你有关。”秦仲怀坐直后眼神紧迫盯住儿子,“我只问你,小陈有没有向你透露过相关细节?”
秦昊心中巨震。强捺住惊涛骇浪,思忖下镇静问说:“没有。什么事和她有关?和她父亲有关?”
“年后一直在做她的思想工作,希望她能全力配合调查——”
“爸,你们的意思是——信是她寄的?”秦昊勉力自持,维护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不和我商量。她爸爸的事情我知道很久了,如果是和她爸爸有关,早干嘛去了?再来,有可能寄信的人多了,她舅舅、她爸爸的同事……”
秦仲怀扬扬手,止住秦昊的话。“信是由东大附近的邮局寄出的。”
秦昊词穷,沉默许久仍辩白说:“不会是她,她不可能有事不和我商量。”
“小昊。”他父亲沉吟片刻,“小陈掌握的她父亲的遗书是关键,里面透露她父亲自杀前曾经向组织递交两封检举信,结果石沉大海。如果情况属实,性质是非常严重的。她态度的不配合为调查工作带来很大阻碍,叫你回来一是问问你知不知道内情,再者是提醒你。我刚才说过择友如淘金,不仅是选择朋友,终身伴侣更是如此。”
秦昊全身紧绷,警觉的眼神望住父亲。
“你的婚事,我没有表过态。小陈踏实努力,这点我很欣赏,但是对她的动机存疑。年轻人行事冲动,我能理解,不过希望你不要盲目,遇事审慎分析。结婚的事多考虑考虑。”
“动机?爸你的意思是小婉是利用我?”秦昊觉得很是可笑,“如果利用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找我帮忙?那不更直截了当?”见父亲不置一词,只是静静看着他,秦昊收了笑,忽地感觉心底一丝丝凉意冒上来,“不就是时间上刚巧对着了吗?我和你们说要结婚的时候刚巧她寄了信出去。这有什么?”
“你也不小了,判断力不要被感情蒙蔽。”
秦昊与父亲对视良久,血脉奔腾下全身滚烫,只剩下一颗心逾觉冰凉。
热水浇灌不出一丝暖意,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外面,他不敢触碰真相。
开门时她正好准备敲门,两人都吓了一跳。秦昊听陈婉呐呐说了句“洗澡洗这么久,怕你有事。”他扔掉拭发的毛巾,开口就说:“去打电话给你舅,明天我去你家。”
陈婉呆愕,“为什么?不是说好下个月吗?你妈妈回去和你说了什么?”
他脑子懵了一天,不知道她后一句什么意思,注意力全在她的拒绝上,冷着脸拿了自己手机递给她,“自己打,我看着你打。约好时间见了面,下个星期我们去拿证,婚礼等你毕业了办。”
他脸色阴沉,语气冰冷。许久不见他这种模样,她打算坐下和他好好谈谈的想法一扫而空,只余惶遽。
“看着我做什么?要我帮你按号码?”激愤之气在她冷冷的瞪视中几欲喷薄而出,秦昊抢过电话准备拨号,见她喊了声“你发什么疯”接着来抢,举高了手慢慢说:“我疯不是一两天了,从认识你就疯了。我管你是人还是披了张画皮的鬼,我娶你娶定了,说我疯我也认了。”
陈婉怔住,回过味立时抿紧哆嗦的双唇,说不出话来。
秦昊马上心软,低声说:“结婚好不好?猫儿,别在拖我了,只要结了婚什么事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什么是人是鬼?什么认识我就是疯了?把话说清楚。”
我还想问清楚,你答应结婚有几成是真心的?”他笑,笑声艰涩,“我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就知道做了错事要受惩罚。行,没关系,什么我都不计较,只要能和你一起,能结婚就成。”
“你什么意思?”
“结婚,只要结婚,只要你肯一直装下去,装成和我一起高高兴兴的样子,你想怎样都行,想做什么我都帮你。还不成?还不成我掏了心掏了肺都给你。”
浊气攻心,陈婉胸口起伏,几次开口又合上发不出声音的嘴,转身拿了外套想走被他扭住手,“你还没给你舅打电话。”
“你喝多了,我当你今晚说的是醉话。”对峙良久呼吸平复后陈婉轻声说,见秦昊微微阖首不止,神态间颓丧无比,心下一酸,“明天再说好不好?我先回去,有话明天慢慢讲。”穿上外套准备拿自己的包时,听他在后面问:“我做了这么多,你究竟有没有动过心?哪怕一成也好。”
她倏然转身,冷着脸回问:“我有没有动心你不知道?”
“我以为我知道,原来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再推脱婚期,为什么要借着考我问我济东省公检法的事,为什么十一突然说答应和我结婚,为什么答应结婚又不提条件,甚至到了现在为什么还不和我说你父亲的事,要我从我父亲那里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