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臻本来确实是在看电视的,但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看的对象变换成了她。
她脸上的肌肤白皙柔软,如同某种成熟了的新鲜水果,由于房间里暖气的温度,脸颊边还隐极淡的一抹柔粉色。
等到季璃昕看的眼睛有些酸痛,转动了下脖颈,发现某男早已睡过去了,睡得很沉,眉宇舒展。
他的那张脸的轮廓清晰分明,此刻那双狭长幽邃的眼睛安静的闭着,直挺的鼻子下面是削薄的嘴唇,唇角弧度优美,其实就连下颚的线条也极为漂亮,即使睡着了依旧英俊异常。
最近总是隔三差五瞧到他的睡颜,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的幸运。
他睡着的时候,还是很好伺候的,睡相不差。
她想起今天看的新闻,若是将闻人臻的睡颜散播出去,八成引起的轰动性效果比沈念初的艳照门还要来的惊艳。
既然他睡着了,她便将笔记本从床上搬了下来,自己也坐到一边,找了个舒坦的位置看,免得脖子扭断了,伤着了。
手机响起的时候,她看到男主跟女主索要密码,女主成功摆了他一道,让他有苦难言。
她轻手轻脚出了门,出了卧室才接起手机,是天澈打来的,他大概心情不好,父母这下真离婚了。
“小昕,你能出来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若是平日,他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定是不会推诿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闻人臻的伤口若是再裂开,直接要进火葬场了,她连灏灏都顾及不上,别提他人了。
“天澈,我暂时走不开。”
站在落地窗前,她的身体有一半正沐浴在淡金色的阳光中,照的乌黑的刘海都闪闪发光。
“那明天呢?”
他退而求其次。
她还没回答,他以一副笃定的口吻反问,“是不是也没空?”
季璃昕一愣,然后才觉得有些窘迫,眼下她根本就无法脱身离开,这烂摊子,总要有个人收拾,懒医生跟沈童的话,虽然她并没有往心上去,但是也不想任由后果酝酿扩大。
早早的将那个麻烦伺候好,自己也可以早早的脱离苦海。
天澈不知道枪杀案,自然是不会理解自己眼下的处境的,再说,枪杀案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管是源于何种原因。
“天澈,对不起。”
对他,她似乎除了亏欠还是亏欠。
幸好两个人没在一处,他看不到她此刻眼底的情绪。
而另一处的人,也不好受,此时的冷天澈站在桥上,他身上穿着黑色的长风衣,英伦风格的,帅气而英挺。
但是如此俊逸的男人身上,却散发着无穷的落寞。
他脸上跟人保持着刻意疏离的神色,眸中深深浅浅翻腾着,眸底深处还有极隐约的沉溺与缅怀。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驻留,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却宛若隔了天涯。
他看着桥下湖面的涟漪,觉得那宛若某个人眸中盛着潋滟的波光,是那般的相像。
可惜,那样的涟漪,并不属于自己。
若是知道爱上她,注定是无言的结局,他还会勇往直前的往前钻吗?一头热吗?
扪心自问,答案依旧是肯定的。
偌大的世上,只有她,在自己的生命中,一颦一笑、一字一句都是那么的特别。
爱一个人,对方也爱你,甜的居多;爱一个人,对方不知道,酸的居多;爱一个人,对方不爱你,苦的居多。
他何尝不知道,只是弥足早已深陷。
爱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留下来的,便是心痛如麻。
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发现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
人生最大的不幸,是自己所爱的人一再的拒绝自己。
“小昕,回国后你总在跟我说对不起,你每说一句对不起,我总觉得你又离我远了一步。”
天桥上的那抹身影,愈发地寂寥起来。
她闻言,好一会儿才抽回了思绪,发现千言万语,竟然无从说起。她除了“对不起”三个字,竟然再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
她就算真开了口,想必要讲的话,也都是他不爱听的。
虽然她很想他们之间,回到过去,回到那段欢乐的时光,但是他们也都知道,回不去了。
“十天后,我要去一次美国,在我去之前,你能见我一面吗?”
“天澈,我们永远是朋友。”
他说这话,太过见外了。
十天后,闻人臻的枪伤,应该好上些了,不会令她为难到出不了门。
“小昕,不是所有当不成情人的男女都能成为朋友的。”
起码,他做不到,因为他爱的太过深沉,太痛苦了,或许他爱上另一个女人,才能跟她成为朋友。
张爱玲曾经说过,“你的眼睛眨一下,我就死去,你的眼睛再眨一下,我就活过来,你的眼睛眨来眨去,于是,我便死去活来。”
他觉得每次被她拒绝,他都在死去活来之间苦苦挣扎。回头是岸,回头早就没有岸了。
季璃昕知道,天澈不好受,他那样的一个人,从来都是前呼后拥的,从小便受惯了众星捧月似的待遇,可是如今,却被她这样的对待,心底定是存了委屈的。
季璃昕张了张嘴,发现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这是他头一次主动挂断了自己的电话。
季璃昕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