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说着俯下脖颈,嗓音忽低:“煮了下锅就灌汤,咬下去满嘴的汁水。”
后面俩字,他分明加重了音,施润身子被他气息喷的一抖,莫名脸红。
两人眼神交接,自然而然都想到了前些夜晚,山庄二层客房,一整夜的某些情境。
总是没法好好交流,施润晕红小脸,气愤的推开他!
老不正经,到死的那一天恐怕都是不正经!
施润在屋子里转转悠悠,擦头发,给孩子们盖被子,整理衣橱的衣物。
这男人双手插袋在后头跟着。
“身体好点没有?”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怎么又不跟我说话了?”
施润回头白他一眼。
两人交流,总是动手动脚搞出动静,多半是施润恨不能,动手打他这个皮厚城墙的。
床上孩子们几度要醒。
萧雪政推她出去,“去隔壁,我随你打。”
被他臂膀环着弄到隔壁,施润讥讽地扯嘴:“我记得第一次来这的那个晚上,你赖在卧室,你不是说别的房间都没收拾好没床吗?怎么,这床是变出来的?”
男人面孔一瞬的尴尬。
取来吹风献殷勤地给太太吹干一头黑亮长发。
施润抢过吹风,简直气坏:“我上次问你有没有吹风,你说没有!害我穿湿哒哒的內衣穿了半夜,萧雪政!”
男人被打得转过身:“张姐才买的。”
“鬼扯!这种小家电才买的你知道放哪里?”
施润锤了几下,发现锤他哪儿最终受伤的还是她的拳头,只得作罢,一身的紧绷肌肉,她毫无办法。
她吹头发,他去书房去了笔记本,一堆文件。
施润刚爬上去躺好,这人就抱着商务本和文件,赖着枕到她肚子上了。
施润推了推,推不开,懒得管,迷迷糊糊睡了一阵,醒来半夜两点,这人还枕在肚子上,修长手指在键盘上控制着声音,忙碌。
“又要通宵?”
“吵醒你了?”他回头,眼角几根红血丝布着。
施润仔细地看着,不小心看到他一头短硬黑发里,耀眼的一根白色。
她一时怔住。
“怎么了?”
她摇头,目光不禁柔软下来,非常柔软,泛着水雾,等了一会儿,双手轻轻摁上他的太阳穴,转圈轻按着。
按着按着,低头偷偷亲了亲他那根白发,心里软的疼的像羽毛刮过,丝丝柔柔。
老了呢。
她瞅准时机,拎准了趁他认真,倏地一下。
“嘶——”男人暴躁地转个身,“皮痒了?!干什么了小王八蛋!”
施润立刻把手附到身后,手指里那根硬硬的白发,藏起来,对他傻乎乎的笑,满目柔情。
老家伙,都有白头发了还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