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匡广智大惊,望着兰衣满脸不可思议,那眼神就像兰衣是个凭空蹦出来的小怪物。
擦,你那是什么眼神儿,我还怎么就不能知道了?老子是药神,药神好么!兰衣傲娇了,瞪了匡广智一眼,故作神秘道:“此二物只应天上有,遍踏人间不得求!”
匡广智就像泄了气儿的皮球,垂头丧气地说:“果然还是找不到呗……”
兰衣看到卖弄学识的空间,立刻见缝插针地卖弄起来,“不过,我却知道哪里可求!”
“你知道?”匡广智怀疑,他估量的眼神令兰衣十分恼火,兰衣毫不客气地垂他两下,“你自己不好好看药典就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白痴?我告诉你,别说你师父就是你师祖也不一定能知道这两味药是什么,但是你今天遇到了我,那是你的造化你祖上烧了高香,叫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
“好哥哥。”匡广智眼睛都没眨。
兰衣:“……”
为什么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这不符合设定啊?他与匡广智四目相对,想在他的眼睛里找出一点儿成就感,没有注意两个人的距离正在不经意间缩短。
匡广智看着越来越近的大胖脸,内心天人交战,却不敢推,只能不断后仰躲避兰衣的接近。
就在这时,车帘突然一挑,公冶面无表情的脸探了进来,道:“走?”
兰衣回神,摸着下巴回想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边钻出车外。
匡广智一下子瘫倒在车壁上,满脸通红不敢看公冶。
公冶指着前方分叉的路口给兰衣看,一条直通幂壁城,一条通往幂山药宗。兰衣冲车里喊了一句,匡广智回说要和他们先去主城。兰衣很满意,正要钻回车厢,手却被公冶拉住,一截缰绳被公冶硬塞过来,兰衣正觉好笑,公冶已钻进车厢。
匡广智原本还想向兰衣打听银雀翎和卧玄胆,见进来的人是公冶之后,刚不红的脸立刻又红了起来,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缩在车厢一角竟娇羞得如同一个小媳妇。
公冶冠玉依旧闭目养神,只是浑身散发的冷气仿佛要将整个车厢冻上一层霜。
可惜车厢里的诡异完全没有影响外面赶车的那位,人依旧如一坨白肉摊在门框上,随口哼出的小调儿也一如既往地荒腔走板。
未几,马车爬上坡顶,幂壁城遥望在际。
毫无疑问,这是兰衣来到人间见到的最大的一座城。
打这坡上看去,仿佛看不到四周边界。各种建筑飞檐楼阁层层叠叠,最显眼的却是西北方向的一座高大灯塔,塔顶的铜钟此时正好敲响戌时正刻的钟声。
日沉西山,晚霞映红半边天,金红色的霞光落在这座城上,更显得巍峨庄重。
兰衣展颜一笑,抖动缰绳,马车下坡。
官道在前方渐宽,支路增多,人流也增多。
及至城门,各路人等井然有序地排队接受守门官兵的检查。兰衣也赶着马车依次排队,边好奇地打量这座大城。
城墙很高约三丈,城门很大宽约两丈,门洞既高又深,看着就非常不好进。城墙根儿下一溜蹲着一排乞儿,分布在门洞两旁。门洞之上一块莹石匾,上书幂壁城三个大字,下留南城门三个小字。
兰衣正琢磨着如何应对门洞下方那些正在盘查的官兵,匡广智的脑袋就自车帘后面钻了出来。
他推了下兰衣,摊开手,“我的腰牌。”
兰衣自怀里摸出白玉,“我借你的。”
“给我!”匡广智想抢,兰衣换一只手拿着,挑眉道:“银雀翎和卧玄胆?”
匡广智想哭,咬着嘴唇委屈地瞪着兰衣,“胖哥欺负人!”
“我、借、给、你!”一听胖字,兰衣咬牙切齿,脖子前伸,凑近匡广智,好似要吃了他。
“好!好的!”匡广智欲哭无泪连忙躲开,白玉被拍进手里,啪地一声,很疼!
两人对好说辞,他和公冶都是匡广智的朋友,有匡家这杆大旗进城应该不成问题。
大问题确实没有,小问题却还是有点。比如,官兵依次登记完车里那两位,轮到兰衣时——
官兵问:“姓名?”
“兰衣。”
官兵在名册上写下兰衣,却并不抬笔,“还有呢?”
“?”
兰衣上前一步,伸脖看向名册。
看清名册上那一长溜名字,兰衣没有忍住,喷笑出声。
兰衣张二狗、兰衣刘麻子、兰衣路人甲、公禹王二柱、公禹朱志志、阿帝韩肥壮、依度空明、阿帝齐壮实、公禹路人甲、兰衣匡广智……
他指着名册,“这是什么?”
“请严肃一点。”士兵皱眉。
兰衣连声答应,笑容不敛,挠着肚皮,眼珠转了转,“我叫从钱。从前的从,钱币的钱。”
士兵在名册上‘兰衣’后面加上‘从钱’,变成兰衣从钱。
兰衣正觉得有趣,那官兵却合上名册走向下一辆马车。
这就完了?
兰衣挠挠肚皮,跳上车辕,唤出公冶驾车,自己钻进车厢去问匡广智那些名字是怎么回事。
匡广智说自八大神始登仙之后,后人崇拜敬仰之人不知凡几,渐渐有人以神始之名冠于自身名前,以求神始护佑,如今则是作为门派之分。
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是自己的崇拜者,兰衣瞬间失去兴趣。
匡家的本家在归心城,匡广智的老家在归心城外几百里的一个镇子上,他本在幂壁城租了一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