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晨海热络地打着招呼:早啊路总早啊意有所指的停顿和意有所指的目光都投向了路征身旁的这个女人,炎小姐。
原来你们认识路征所表现出的惊诧实在是天衣无缝。
炎凉自然也要极尽全力的配合了,对着丁晨海莞尔一笑。还不等炎凉向路征解释,丁晨海已经替她说了:我公司旗下的化妆品店铺上个月还进过一大批雅颜的商品,我和炎小姐怎么着也该算是半个朋友了吧。
丁晨海一边说着,一边引炎凉和路征往里走。
餐厅中,依序排列的长桌上供应着各式点心,骨瓷的餐具很是优雅致,用餐区的每一张圆桌上都放着一大簇新鲜的无香玫瑰,一些人选择坐着,更多的人则直接站在长桌边,一边把点心夹进盘中,一边与朋友闲谈,用餐的气氛十分轻松惬意。
炎凉也很快走进他们当中,这些看客们,全都很快就掩盖掉了见到她时的惊讶,对路征与他带来的这位女伴颔首致意。
仿佛外界的风云变幻都与这里无关。
炎凉也尽量全身心的融入这场虚与委蛇的较量,她刚夹了些花蟹意面放进盘里,丁晨海已经按捺不住的试探了:我还以为炎小姐最近会很忙呢,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一提到这件事炎凉就万分头疼,可偏偏一点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朝丁晨海无谓的笑笑:我们徐氏内部其实还是一切照常的,只是媒体把事情的严重夸大了而已。
路征一边绊了些沙拉给炎凉,一边接过话题,带点无奈、似乎还带着点宠溺地向丁晨海数落她:她啊,天生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相关政府部门的调查结果都还没有出炉,就已经有不少商家贸然给雅颜来了个下架处理,她倒是无所谓,还有空来陪我吃早午餐。
路征这番恍若无意的话语似乎在丁晨海那儿激起了千层浪,丁晨海本来已经夹了份柠檬塔要放进盘中的,这会儿,硬是把柠檬塔放回了远处,低眉思忖了好一会儿之后问路征:这么说来雅颜在明庭广场设的专柜还在正常营业
眼看这位丁先生要上钩了,炎凉心中一喜,立即接话道:其实雅颜
却在这时,路征默默地朝她递来一个眼色,炎凉语速一顿,配合的把话语权交给路征,由他来说:那个批次的问题产品早就被徐氏收回了,只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产品重新流入了一些低端市场,这才引发了这次的过敏事件。按理来说从正常渠道进货的销售商本不可能会受到波及的,晨海,你说呢
丁晨海只是笑笑。
丁晨海的态度是不明确的,但胃口突然变差了倒是真的,炎凉在长桌前慢慢挑选着,回头就见丁晨海空空落落的盘子,丁先生,怎么好像没什么胃口
丁晨海这才回神,微蹙的眉头勉强一松,对炎凉和路征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有个紧急电话要打,先失陪一下。
丁晨海的这部分,算是挽回了炎凉不确定自己能否暂时先松口气。
路征的声音悠悠的在耳畔响起:猜他是不是去打电话撤销雅颜下架的命令
炎凉循声看向路征,无奈的耸耸肩:希望如此。
短短半小时间,路征已为她引荐了不少人,终于能够清闲下来时,炎凉第一反应就是想躲开场内这些人的那些带着探究的窥视,以至于草草对路征说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就离了席。
躲在洗手间的隔间里,终于耳清净了,炎凉坐在马桶盖上,用手机查看了徐氏今天的股价,竟然没有跌停炎凉很是惊讶。
甚至还有一小段时间的反跌为升。查看一下反跌为升的时间,似乎就是她和路征同时在餐厅现身后不久炎凉现在只希望这不是巧合。
儿当炎凉刚把手机放回包里,起身准备拉开门栓,隔间外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炎凉的手僵在门栓上,神情严肃的立在那里。
不久后就传来两个女人的对谈:今天股市一开盘,徐氏又是大跌,她怎么还有闲情雅致来这儿吃早午餐
这徐家的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眼看姐姐勾搭上了丽铂集团的老头子,妹妹也按捺不住,要对路家出手了呗。
说来也真是可怜,堂堂的千金小姐,现在要沦落到卖`身求荣的地步
什么叫沦落到,说不定人家炎小姐正巴不得呢
炎凉默默地听着,转身就要坐回马桶盖上,可转念一想,她又改了主意,拉开门栓,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在洗手台前站着的两人从镜中看到炎凉,惊得双双瞪大了眼。炎凉倒是一脸淡然,径直走过去洗手。
两个女人打招呼也不是,视而不见也不是,炎凉所表现出的淡定,不像是听见了她们之前的对话,其中一个试探着对炎凉笑笑。
炎凉也朝她笑笑,边笑边说:有个宗教里说,爱嚼舌的人死后是要下地狱、割舌头。希望你信的不是那个教。
看着对方笑容一点一点僵硬僵硬,炎凉轻巧地一挑眉,转身离开洗手间。
洗手间的门在炎凉身后合上,背地里的嘲讽被她关在了里头,炎凉站在那儿,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回到餐厅去面对那些明面上的好意。
远远就看到路征,已整理好情绪的炎凉走回他身边。
路征打量打量正板着张脸孔的炎凉,沉默的用手在半空中划了个笑脸。
炎凉虽不甘不愿的撇了撇嘴,但最终还是按他的指示,重新笑起来。
各怀心思的二人一前一后朝另一边的长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