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以后,我可以照顾你们母子。”韩沐辰忽然抽出一只握方向盘的手,紧紧攥住雷允晴,仿佛怕她不相信似的,信誓旦旦的宣誓:“我会把他当成亲生孩子一样疼爱,将来我也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专心只照顾你们母子俩,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雷允晴被他突然间的告白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
韩沐辰继续分析道:“就算你可以独自抚养孩子,将来孩子长大了,陆家肯定会收到风声,如果他们要来抢孩子,你怎么办呢?如果你一直不成婚,法庭上就会认为你无法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将来就算打官司也对你相当的不利。”
她不知道韩沐辰瞬息间已经想到这么远,抚养权官司什么的,她都还没想过。她蓦的一颤,害怕的收回手,喃喃道:“我不知道。这一切太突然,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办。”
她看到韩沐辰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只好推脱道:“现在谈这些还太早,起码应该等我到医院去做完检查再说。我现在好累,不想再谈这个问题,让我休息一下,好么?”
韩沐辰也不再勉强她,只是深情的望住她说:“没关系,你慢慢考虑,我可以等。你要你肯给我这个机会,等多久我都愿意。”
韩沐辰的话令她倍感压力,雷允晴转过脸去,额头贴着车窗玻璃,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进入河北境内的时候已经凌晨三四点钟,韩沐辰侧身把她叫醒,雷允晴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见周围在雾色中依稀熟悉的景物。终于京城的光火一点点明亮起来,她看见熟悉的收费站牌子,打开车窗,连呼吸的空气都似曾相识一般。
韩沐辰终于在最后一个收费站前慢慢放缓车速,远处的指示灯一闪一闪,在雾气中连光芒都变得黯淡,天色泛着青灰的白,越靠近繁华,往来车辆越多起来,车子开上市区环路的时候,韩沐辰看了眼时间,开玩笑说:“本来你没有急事的话,这个时间约你去天安门看升旗是最好。”
雷允晴没睡好,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不过更辛苦的应该是他,开了一夜车。
他们在车上告别,韩沐辰把车停在她家门口,叮嘱她安顿好后一定要打电话给自己。雷允晴向他道了谢,他就开走了,她自己揉揉眼睛,提着包回到久违的家里。
院子里还跟往常一样静,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草叶上缀着新鲜的露珠。以前这个点,父亲都是在院子里练太极,如今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声。
屋子的大门紧锁,幸好她还随身带着家里的钥匙。自从李婶去上海陪他儿子以后,再也没人在家里给她应门了。她取出钥匙开门,客厅里也是黑沉沉的没有一点人气,空气里仿佛还能闻到浮灰的气味,像是久没有人居住。
她站在门口发了会怔,像是旅居太久已经忘了家乡模样的孩子,满眼都是无措。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想什么呢,这回子母亲肯定是在医院陪着父亲。
她把行李提上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屋子里的摆设都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她的床还是一样柔软,床单上泛着洗涤剂的清香。
不过她现在没空休息,从衣橱里找了几件自己的干净衣服,匆匆换上,就打车去了医院。
医院的门口,停了不少“特牌”的车,车型没什么出众,都是奥迪这种低调又实用的车,明言人一望车牌就知内里乾坤。这个点,连早班护士都还没起来,院门口已经有两个男人向她走来,盘查身份。
二人虽然穿着便装,但腰板笔挺,不动的时候站姿如同一棵劲松,只见他们行事的方式和利落程度,就知是军人出身。
雷允晴配合的做了身份登记,没想到进去后还有重重盘查,程序比机场安检还要复杂得多。她实在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母亲的秘书吴章,叫他下来接自己。果然吴秘书跟母亲一起陪在医院,他下来打了个招呼,雷允晴才顺利被放行。
她跟在吴秘书后面,小声抱怨:“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女儿要看自己的老爸比我还困难的了。”
吴秘书微笑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她吐吐舌,到了电梯里,仍然有人盯着,她不敢再多话,只好眼观鼻鼻观心,老老实实站着。电梯在五楼停下,她跟着吴秘书走出去,一整个走廊都是静悄悄的,只听得到他们的脚步声,其他守备在走廊上的人就像雕像一般,在他们走过时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她在走廊上看到母亲。秦书兰一转过头来,她几乎愣在了原地。短短一个多月不见,母亲像是老了十年,本来她两鬓里的白发还不明显,再加上平常注意,只有在阳光下才偶然看到银丝,如今竟然整片整片的都白了。她的眼底也都是血丝,眼袋深重,也不知道连续熬了多久没有睡。
她鼻子一酸,上前一步叫道:“妈。”
秦书兰看着她,眼底波光涌动,却哭不出来了,这些天她强忍着,不知忍了多少眼泪,一开口,嗓音都是疲乏的沙哑:“小晴,你爸……恐怕要不行了。”
她木头般愣住,抓着母亲的手指甲几乎恰到肉里。怎么就不行了呢?她记得父亲去年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当时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父亲长期以来的心绞痛也得以缓解,可是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