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天浩点点头,说:“你问吧,爷爷知道的,都告诉你。”
“爷爷,我想知道,您在清歌身体里植入的芯片是从哪里来的?”
“阿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芯片出了什么问题?”席天浩的脸色募地从柔和变得严肃,“芯片是我最信任的人给我找来的,绝对不可能有意外!”
“爷爷,不是有意外。”席司曜眸底极快地闪过一抹杀气,沉沉道:“我怀疑,芯片的事和三叔有关系。”
席天浩微微愣怔之后,募地大声起来,“不可能!”他说着有些激动,甚至直接站了起来,“卫国是我最信任的人,他跟了我三十年,绝对不可能和你三叔有任何关联!”
“爷爷……”
“好了阿曜!”席天浩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动了气,脸色铁青,“如果你是来看爷爷的,爷爷很高兴,如果你是为了别的事来的,那就算了,爷爷累了,上去休息了。”
席司曜也站了起来,看着他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
从席天浩的住处出来,开着车在街上孤魂游鬼似的绕了几圈,最后在路边缓缓地停了下来。
他把座椅调低,往后舒服地靠着,掏出烟盒,打火机一甩,一根烟就点上了。
黑暗的车厢里,猩红的烟头忽明忽灭,烟雾缭绕,尼古丁刺激着人的神经,席司曜眯着眸子,直直地看着车顶。
细细想来,这辈子他做的最认真,时间最久的一件事就是深情不悔地爱着她。
然……她记得过去的那些仇恨,她记得霍行知对她种种的好,唯独不记得当年樱花树下,她笑靥如花,他眼底有情。
呵呵,不要说过去了,连最近他做的她都不记得,又何况是从前呢?
——兰姨说,少夫人最近之前很想您。
脑海中忽地又想起了这句话,席司曜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而后缓缓吐出——
“你真的想我吗?如果你知道你可以自由出入,可以随时去找霍行知,你还会想我吗?”
这几句话,他不知道在问谁,隔空问她吗?又或者是在问自己?
其实,他真的不知道。
——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外面寒气很重,进了屋之后就觉得分外暖和。
席司曜脱了外套挂在臂弯里,放轻了脚步往楼上走去,走到一半,兰姨的声音忽然传来:“少爷?”
脚下的步子一顿,他转回去,也有些诧异兰姨这个时候居然还醒着,“兰姨,你怎么还没睡?”
兰姨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走到他身边,眼神往楼上主卧的方向看了几眼,才说:“少爷,少夫人这几天都等你等到半夜十一点,你怎么都没回来?是真的公司很忙还是你和她闹矛盾了?”
席司曜微微别开视线,轻咳了一声,“公司很忙。”
兰姨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撒谎,“少爷啊,你是兰姨我看着长大的,你在我面前撒谎,你不怕鼻子变长啊?”
席司曜一头黑线,怎么觉得兰姨还是拿自己当小孩子?
“你啊。”兰姨又好气又好笑,“我半夜都会醒来一次,上楼看看少夫人,你不在,她晚上都睡得不安稳,我怕她踢被子感冒了,今天你回来了,那我就不用上去了。”
说完,她又是一笑。
席司曜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少爷,之前是你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少夫人一直以为你不爱她,也因此你们的孩子差点保不住,现在她明白了你的感情,可是她还没看明白自己的感情,而你,也没有看清她。”
兰姨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清晰地分析着现在的局面:“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但是少爷啊,少夫人其实已经爱上你了,不然你不回来,她不会这么寝食难安。”
“也许她只是习惯了有人在她身边,那个人,不一定非要是我。”席司曜淡淡地说着,眉目之间是令兰姨心痛的伤感。
“哎呀!”兰姨虽然心疼他,却更心急,“少爷你不能用男人的想法去想女人,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哦对了对了,昨天半夜也是这个时间点,我上去看少夫人,她梦里一直喊你的名字呢!”
席司曜怔怔的,一字一字很慢地问:“你说……她梦里喊的是我的名字?”
“是啊,我百分之一百肯定少夫人梦里喊的是你的名字!”
兰姨的话音落下,某人脸上紧绷的线条,终于一点一点地松懈了下来。
她在梦里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她在梦里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她在梦里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此时此刻,席司曜心底比激动更抢先一步的居然是某种叫做‘胜利’的感觉!
犹记得不久前在医院病房,她梦里叫的还是霍行知的名字,现在,终于叫的是自己的名字,怎么能不胜利?
兰姨心里偷笑,想着要不是现在自己站在这里,少爷大概会毫无形象地笑出来吧。
“好了好了,很晚了,我啊回去睡觉了,少爷你也上去吧。”兰姨推了他一把,自己也转身下楼去了。
席司曜站在原地停了几秒,然后脚步很轻巧地上楼去了。
推开卧室的门,又往里走了一段,到了床前,耳边寂静得除了她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别的。
她睡得不安稳,秀气的黛眉紧紧皱着,双手放在外面,抓着被子,像是抓着什么依靠似的,还不时就翻个身。
席司曜在床沿坐了下来,外套随手往身后一放,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