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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天衡伸手摸了摸床上的人的额头,已经不像前两天那么烫了,可是还是有些低烧。
他起身,想要去换毛巾,床上的人却在这时,忽然呓语了起来:“司曜,别走‥‥‥”
她说得很轻,又有些模糊,厉天衡凑得很近才能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也行术飞。
因为在机场见过席司曜,而且从夜清歌和席司曜的眼神对视之中,他已经猜到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想,这个时候,她叫的应该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可是,既然做梦都是叫他的名字,为什么要单独一个人离开呢?难道是吵架了?
正想着,床上已经昏迷整整两天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厉天衡眼底闪过一抹欣喜,仔细地盯着她。
夜清歌也看着他,可是因为发烧了三天,思维一时不顺畅,她想不起来这个人自己在花城的机场见过,就问:“你是谁?”
她的声音又干又沙哑,一开口喉咙就疼,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厉天衡拿过一边的水杯递给她,里面还细心地插上了管子,夜清歌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一些。
而这时,她也发现面前的人十分眼熟,再然后,她想起了机场的事。
思维一直在扩散,往后她又想起了自己来到澳大利亚做手术的事。
抬手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因为用力过大,微微有些疼,可是已经不像刚做完手术时那样疼了。
她低着头,像是极力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猛地抬头,问:“我昏迷了多久?”
厉天衡怔了怔,然后报了个数字:“差不多三天了。”
他的话音刚落下,夜清歌就倏然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下床,转头在房间里找了一遍,然后朝着书桌上放着的那面镜子,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第143章:风与水的涟漪(7)
更新时间:2013315 22:22:08 本章字数:3467
手伸出去拿镜子的瞬间,夜清歌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是在颤抖的,而且颤抖得非常厉害!
但是她忘了,她脸上还被纱布包着……
所以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除了包着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其他的地方都是完好的,虽然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精神不济的样子,但是至少,不恐怖,不狰狞。
她站在那里愣怔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在做什么决定,因为厉天衡站在她的身侧,只能看到她侧面的表情,不是很清楚。
良久,她慢慢地转身,看着厉天衡,眼神虚无,声音也有些飘渺:“我记得你在机场的时候说你是医生?”
厉天衡点点头,心中大概猜到了她问自己这个问题的初衷——
果然,夜清歌接着就说道:“那你肯定会拆线吧?能帮我把脸上的线拆掉吗?”
她不想再去萧定卿的医院,不想让金博士为自己拆线,因为她知道,如果是金博士为自己拆线,那么远在花城的那个人,也一定会知道结果。
更甚至……他可能会看到结果。
她心底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毁容了,那么她不希望被席司曜看见。
说她懦弱也好,说她狠心也罢,或者有人还会说,他那么爱你,他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你也可以不用在意。
可是事实上,有几个女人能承受这样的打击?有几个在经历这样的打击之后,还能淡然如初?
夜清歌自问自己不是懦弱到那般地步的人,可是当真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还是觉得无法接受,想要逃避,不想被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看到自己最丑的样子。
不论是能力还是家世,她都不是和席司曜最相配的那个人,她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如今连这张脸都变得那般不看,愈发觉得不配。
可是又那么地贪心,沉沦在他的柔情里无法自拔……
也许一辈子都是这样丑,但是在这最初的最初,她还是没有那么多的勇气去接受。
只能等时间慢慢地过去,等心底的冲击慢慢散去,或许哪一天,她就能接受了。
厉天衡凝视了她许久,明明在花城机场的时候看到她还好好的,怎么三天前在澳大利亚看到她,就那个样子了呢?
在看到地上晕倒的那个人时,他几乎都不敢相信就是自己在机场看到的那个女人!完忘被但。
虽然当时夜清歌的脸色也不好看,甚至对他充满敌意,可是远远不及看到昏迷的她时所带来的冲击!
脸白得像鬼,脸上还包着纱布,整个人倒在那里,虽然意识不清,浑身却散发着一种悲伤到极致的气场。
“我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厉天衡收住自己的思绪,淡淡地问站在书桌旁边,拿着镜子发呆的人。
夜清歌点了点头,然后报了自己的名字。
“夜清歌……”厉天衡一字一句地念着她的名字,那神情像是在咀嚼什么好吃的东西,而后笑了笑,说:“很好听的名字。”
女人天生爱听赞美的话,可是此时此刻,对于夜清歌来说,不论什么话,她都觉得一样,无味。
“你能帮我拆线吗?”她最关心的,是这个。
厉天衡比了个‘ok’的姿势,然后说:“虽然我可以帮你拆线,但是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找给你做手术的医生,然后让他看一下伤口,或者……”
“不需要。”夜清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