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夜清歌膝盖刚刚也磕伤了,现在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看上去真的十分狼狈。
席司曜没说话,只是扶着她一路走进医院。
医生看了之后说没什么大事,这几天不要碰水,然后注意不要感染就行了。
席司曜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去药房拿了医生开得药,然后再扶着她走出医院。
一路上,也不知道接受了多少人的注目礼。
自从脸上的疤痕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之后,夜清歌已经许久没有被这么多人同时注视了,所以此刻觉得浑身都难受,很不习惯。
可是身边的人,做什么都那样地自然,好像所有人都只是在看着她,而没有看他。
好不容易熬到了车子旁边,夜清歌等不及他开车门,自己飞快伸手去拉车门,可是——
她居然忘了,刚刚她的手被夹伤了!
于是,在碰到车门一用力之后,她痛得‘啊’一声惊叫。
席司曜拉过她的手轻轻地吹了吹,而后眼皮掀起,无奈地看了看她,那眼神就好像再说:三个月不见,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夜清歌扁嘴,讪讪地站在边上,等着他拉开车门,然后她才弯腰坐进去,再伸手去接孩子。
可是这一次,席司曜却没有把孩子递给她,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往那边坐一些,然后他也坐了进来。
夜清歌正想问他也坐后面谁来开车,唐越这时就气喘吁吁地出现了,拉开驾驶座的门,一手扶在车门上,一手撑在车顶,微微弯腰喘气。
“时间掐得不错。”
唐越听了他家少爷这句话只想暴走,拜托啊!他在电话里说要自己二十分钟之内赶到医院来,他立马飙车过来!
可是,眼看就要到医院了,路口堵车有木有啊!一动不动有木有啊!
于是唐越不得已,扔了车子在路口,一口气跑了过来,所以现在才会上气不接下气啊!
车子发动的时候,唐越的呼吸刚刚恢复平稳,从后视镜里,无比哀怨地看了他家少爷一眼。
夜清歌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眼,低头抿唇笑了笑,而后慢慢地靠过去,见他一只手空着,便将自己的手悄悄地挪过去……
眼看就要碰到他的手了,老大这时忽然兴奋地踢了一下腿,席司曜一惊,就将那只空着的手收了回去,两手都抱着孩子。
“……”夜清歌无语了半晌,最后只能委屈地在心里埋怨儿子。
宝贝啊,你爸爸现在在生妈妈的气,妈妈正想办法哄你爸爸呢,你别捣乱啊!
静了静,她主动开口问:“孩子们都乖吗?”
“乖不乖不是都过来了么?”席司曜极快地回她,好像早就等着她问这个问题了,只是那语气,着实有些恶劣。
夜清歌愣了愣,不着痕迹地将他的口气忽略过去,“那你呢,你好吗?”
席司曜心底一声冷笑,怎么终于想起问他了么?她还知道关心他么?13756801
这三个月里,他最怕的,不是死神围绕在身边,而是一直等一直等,她却一直都未归。
他的沉默让夜清歌的心慢慢地疼了起来,顾不得唐越还在前排,她靠得他更紧,几乎大半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颈子里,“我知道你生气,没关系,生气的话对我发脾气吧,不要不说话好吗?”
她最怕的就是她回来,他已经不想再看到她。
如今,他不是不想看到她,而是看到她却不想和她说话。
席司曜,我知道错了,你不要这样沉默,我害怕。
身边男人脸上紧绷的线条一点点放松下来,眼神也终于落在了她的脸上,和她的视线在空中无形相碰,可是,他还是不说话。
千言万语,都在他的眼神里。
夜清歌的心被揪得生疼生疼,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摸着他的脸,声音哽咽且沙哑,“你瘦了……”
早在超市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发现他瘦了,不止一点点,是好多好多。
席司曜被她眼底泄露出来的心疼撞得心口发颤,强迫自己别开视线,冷声说:“我是不是瘦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男人不该这么不大度,可是感情的世界里,付出多的那一方,一旦觉得委屈了,便是铺天盖地都是委屈,逃不掉躲不了。
“三个月,你狠心一走了之,认为是为了我和孩子好,那么既然走了,现在回来干什么?”不知道他怎么了,忽然转回来,那么恶狠狠地拧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对她低声厉吼,“你回来了,也是住在外面,既然不是回到我们身边来,又何必出现在我面前?”
他是那样地恨,恨她的无情,恨她的狠心,恨她看不见自己的一腔深情!
可是,越是恨就越是爱,爱到无法自拔,爱到低入尘埃。
“夜清歌,你有你的骄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有没有想过,我也是有骄傲的?”他眸子猩红,一字一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夜清歌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他,听着他一句一句对自己的控诉。
她听到他说自己狠心,说自己残忍,说自己自私。
是的,这些都是真的,她之前的确是这样的,一点也不可爱。
可是席司曜,我回来了,我敢回来,至少说明我想改变,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还没得及开口说话,前排的唐越已经顶不住后车座传来的阴冷气息,弱弱地回头提醒道:“少爷,少夫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