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着?“在哪里登记?这个本上吗?”程嘉一出声打破笑容魔咒,再这样下去,可怜的列车员小姐不知道要跑几次……
“鄂州站马上就要到了,请到鄂州下车的旅客朋友……”广播响起,程嘉一还犹带狐疑的看着这个安静的一如杨副总本尊的杨流云(她到底在说什么啊),除了讽刺的问了问她有没有跟其他几人报备请假,一路上再没有多余交谈。似乎,她只是他旅途中偶遇的路人甲,两人毫无交集。打个冷颤,程嘉一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皮子贱,怎么对方处于对自己最有利的情形时,她反觉得有阴谋呢……
杨流云提起旅行袋,望了望一脸糊涂的程嘉一“不是到站了么,走吧”
“哦”她还是觉得有阴谋。
稍做休息后,程嘉一跟杨流云在傍晚时分来到鄂州的西山公园。看着这秀丽的西山,程嘉一欣慰又苦涩的想到,原来,她的父母,这几年都生活在这样一个山水明媚之处。女儿不孝,今天才来看望你们……
到了墓园,一路无言的杨流云惊讶“怎么,你父母在同……”程嘉一似没听到,只是蹲着身子,细柔擦拭着墓碑。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不孝女程嘉一,来看你们了……其实我早该来了,可是,爸,妈,原谅女儿的胆小……”
“程……秘书”看程嘉一眼泪夺眶而出,杨流云不再气定神闲,笨拙的掏出手绢,递到她手上。
程嘉一并不接过,好一会之后抬眼看他,表示感谢。
“眸子炯其精朗兮,了多美而可观”宋玉《神女赋》中的两句瞬间涌上杨流云心头,眼前明明一水光荡漾,楚楚可怜的美丽弱女子。他怎么反倒觉得此时的程嘉一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坚韧?他竟然曾妄想松懈这样一位女人的心志?
各种情绪在心间翻腾,身体却早一步有了动作。恭敬的对着墓碑拜了三下,“伯父,伯母!我杨流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女儿”铿锵有力,字字真心。
程嘉一被吓了一跳,可是实在做不出在打扰父母清净的举动。只好默不作声的由他去了。
出了墓园,程嘉一悲呛的心思仍未缓解,低头慢步;杨流云也似陷入什么矛盾的情绪中,跟着她默默前行。
“哟,小两口吵架了?”插入一个带笑的声音,突然惊醒两人。
程嘉一抬头,只见一位胖胖的老太太提着把宝剑站在路边,正对着他们微笑。
见程嘉一看过来,那阿姨笑道“我就最见不惯你们这些年纪轻轻的小年青耷拉着脸,看你们样子也不像本地人。两口子出来玩,开开心心,和和气气最重要,晓得不?”
平白被人训了一通,杨流云倒是充满感激“谢谢。承你美意,我们受教了”扫了一眼程嘉一,见她呆愣在那里,双眼定定的望着对方。
那老太太也察觉了,“怎么,丫头,不高兴我老太婆管闲事了?”曲淑珍也知道自己这毛病。她本来如往常一般要去老地方练剑,结果看着迎面走来的这一对赏心悦目的男女各自面色不善,她爱管闲事的心就控制不了。
“不,不”程嘉一回过神,小心翼翼的问“不知……阿婆怎么称呼”
“哈哈”曲淑珍一点也没有面对陌生人的警惕,大笑两声后说到,“老婆子姓曲,今年整70啦,你要不介意,称我一声曲阿婆吧”
“嗯,曲……阿婆,你……经常练剑?难怪精神这么爽利”
“嘿”说道曲淑珍的爱好,她不由打开了话匣子“小丫头眼光真好。我会了三十二式,四十二式的太极剑法,就是这五十四式还有些不熟。所以我不仅早上练,傍晚,诺,就是这个时刻也会来公园练习。”
“太极剑还分这么多样式?”程嘉一继续提问,很是好奇。
曲淑珍兴致一起,干脆拉了程嘉一的手到了旁边,“当然,等下我给你比划着解释。这太极剑是以太极拳为基础的,不过我嫌练拳没有练剑好看,嘿嘿”老太太狡黠的眨眨眼,逗笑程嘉一。
曲淑珍平了平气,果真当场舞起剑来。
杨流云看着那老太太这一套动作衔接紧凑,剑法清晰,不由拍手称好。
曲淑珍擦擦汗,笑问“怎么,小伙子你也懂这个?”
“太极剑以刺、点、崩、撩、挂等基本方法组成套路。特点是轻快、敏捷、洒脱、灵活、刚柔相济,富有韵律。我看您老刚才步法稳健,以身运剑。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优美绝伦。一定练了不止四五年”
“哈,还真是个懂行的”曲淑珍点头“我练拳三年,练剑也有五年了。既然你懂,就你多给你媳妇讲讲,我这话匣子得收住了,朋友还在前面等我呢”走过杨流云身边,压低嗓子说“小伙子,阿婆就帮到这了,俏媳妇嘛,多哄哄顺着她才是正道”
目送老太太走远,杨流云看着有些莫名激动惆怅的程嘉一,“老太太有什么引起你好奇了?”
程嘉一瞥他一眼,“杨副总真是学富五车!”
“呵,谢谢夸奖!”杨流云当做赞美收下,“这就所谓物极必反。一个人整日听着西方歌曲,吃着西式饭肴,喝着西式饮品,他反倒特别追慕我们东方文化的博大精深。”
“你是在解释你不喜称呼人英文名么,杨副总?”
“嗯”推推眼镜,杨流云含笑答道“可以这么认为,程秘书!”
程嘉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次居然没有强调叫他名字。男人心思果然变化莫测。她不晓得,这是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