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听说这寡鲜廉耻的解蛊法后,面色骤白。未央讽笑:“陛下大可宽心。即大人还未与雁里朵燕好。不过屈指算来,中蛊已近三月,若是……”
“少说废话。”
我冷声打断,烦躁地问:“依你最初的意思,朕也可用这个方法,给莫寻解蛊?”
未央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眼神微冷:“虽未得雁里朵亲口证实,但她身边的人说她少时不慎身中蛛毒,巫医无计可施,布查王便派人去临近的曼支国强要来一株荧颎花,从此百毒不侵。而男宠们想要解蛊,惟有与她□嫁蛊。”
虽说与自己深恶痛绝的人探讨性话题,实在诡异。可也只有厚脸皮,问他何为嫁蛊,反倒是他皱了皱眉,未有详说,惟道我过去亦曾服过这种可解百毒的奇花,就是剧毒进到身里也无妨:“不过少则三次,否则毒根难清,仍会危及性命。”
回想当年与苍秋去往太后派来的刺客,身中噬骨散的情境,我微微苦笑。可谓因祸得福。也因此记起当年送荧颎花来栎城的人便是他家主子,凝望佞人诡凝的冷脸,我清浅一笑:“如此说来,朕更要见到莫寻。”
不管他为何与诗娥罗圆房,现在我只想救他性命。冷令未央不论如何,定要设法将我带进宫去。故而来到仰德的第三天,我戴上人皮面具,乔装成未央身边的小厮,入宫面见碧翡现今的当权者。而去王宫的一路,佞人幸灾乐祸地瞅我,笑容意味深长,看得我颇是火大,微扬起眉:“等事情解决,你打算如何安置梨琼?”
听我提起现正替他卖命的月佑女巫司,未央眼神渐深,可仍用不以为然的语气道:“陛下未有恩赦,自然是关回钦天监的秘牢。”
“如果朕赦免她呢?”
不知我为何纠缠这个问题,未央蹙眉,面露不耐:“她曾谋害陛下,乃为重犯。微臣无权置喙如何处置。”
“呵,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朕……”
我轻勾起唇:“如不是她,朕也不会落得那等凄惨境地。等回到枺莱,就由未卿你亲手将她处死吧。?br /
当年她与自家公主联手谋害茈承乾,实有苦衷。我也懒得计较久远的过节。所以早前梨琼进宫面见后,我已与她冰释前嫌。如不是她自愿留在羲和,我已放她回月佑。故而听我如是说,佞人面色微变,我玩味,笑意渐深,“怎么?不舍得?”
虽不知未央过去如何看待这位勉强算是老乡的月佑女巫司,不过身心纯良的女子,对冷血无情的黑心男人可谓一物降一物。而到仰德后,毫不犹豫地代他出生入死,多少令他动容。所以强忍被我奚落的怒意,冷淡求情:“当年她不过听命月昭容,也有悔过之心。可请陛下看在她为您效命的份上,洪量宽宥。”
我阖了阖眼,笑而不语。
因是始终未见其人,前日我不经意问起,才知梨琼小姐而今已是仰德城人尽皆知的女巫医。究其缘由,皆因她错爱的男人从新相好那里得知雁里朵用不甚磊落的手段,暗算不满自己的大臣与贵族,但又不方便出面,所以主动请缨,代他前去医治那些身中另种虱蛊的碧翡显贵……
看着近前男子因我久不做声,眼神渐冷。我勾深唇角。
也不知是用匪夷所思的异术,还是确通医道,总之梨琼治愈其他大夫束手无策的怪疾,从而在仰德城里声名雀起。但也因此成为雁里朵的眼中钉,屡度派人暗杀。所幸隐在幕后的男子遣身手高强的两个死卫暗中保护,方才逢凶化吉。淡望尚有一丝良知的佞人,我挑高眉头,慵慵开口:“虽说像你这样的混帐男人没资格得到幸福,不过梨琼对你确是真心。你或是给她一个交代,或是对她说清楚。不要到最后利用完了,像块抹布一样,随手丢弃。”
太清楚他冷漠寡情的个性,事前予以警告。他嗤了嗤,似笑我多管闲事,但未出言反驳,只是望向竹帘外的街景,若有所思。直待进到富丽堂皇的王宫,方才回首搭理我,冷淡告诉我一些须得注意的忌讳,进入雁里朵所居的神庙后,不可与人有身体接触,也不能随意去碰殿中事物。
“神殿中养着不少毒物。而有一种拍花蛊,乃是与人握手寒暄时,由手心将蛊传给您。”
虽说我也算是一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乍听之下,寒毛倒竖,暗想这碧翡公主不论人品,还是嗜好,实在特别。冷汗涔涔地随佞人往王宫东侧的神庙而去。
曾以为茈尧焱是世上最不可理喻之人,但因此情此景,先帝爷看来须得让位给那位美男环绕的巫司小姐。
看着白袍半褪的姣妍女子跨坐在身形健硕的年轻男子身上娇声细吟。我目瞪口呆,不知该称眼前的情境为冶艳,还是诡异,暗慨当初在秀男大选上的闹剧不过小巫见大巫。也总算明白进入这间里殿,为何要雁里朵的亲信侍女领我们走过那几道装有可怖机关的门……
眼前浮现适才所见情景,浑身骤起j皮疙瘩。
若让国人知晓原该守身如玉的自己□十几个小白脸,声名扫地不说,指不定还会引起极大的信任危机,被人扯下国家领导人的位置。自然要将秘密藏得越深越好。故而神庙外守卫重重,神庙内机关密布。如若无人指引,擅自进里,不是掉进蝎子坑,就是被头顶的一笼子毒蛇生吞活剥……
扯了扯嘴。也难怪莫寻宁可受蛊毒之苦,也不愿踏进这堪比野生毒物馆的神庙。颇是同情地扫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