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几处悬挂文告,大致谓:“现在水患甚深,又受qín_shòu之,凡尔民众务须制备武器,勤加练习,仍复互相救护,以免为qín_shòu所乘。晨出宜迟,归休宜早,出门必须结伴,妇孺尤勿轻出,除沿途邮亭,饬各诸侯有司招募勇士,联络保卫外,合行令知。”这是大司马、大司徒合并的命令。文命看了,不胜叹息,暗想:“朝廷对于百姓亦可谓能尽心了。但如此洪水,不知何日得平?我父不知何日可以成功?”想到此间,忧危之至。
一日,横革向文命道:“过去就是华山了。”文命道:“郁老师信上说,那边有一位西王先生,叫我去见见,拜他为师,但不知住在何处?”横革道:“有名姓,总可以打听的。”次日,到了华山脚下,三人沿途访问,杳无消息。文命道:“我们且上山游玩一巡吧,或者住在山上呢。”二人答应,于是一同上山。文命暗想:“这华山的雄峻,真是与众山不同!”三人贪看山色,行迟了些,不觉日已平西。行人本来稀少,至此只剩了三人,想起紧防qín_shòu的告示,心中顿有戒心。文命就问真窥道:“天色晚了,我们何处往呢?”真窥道:“山上总有人家,不要忧虑。”虑字还未说完,只听得一阵风声,嗅嗅看,有点腥气。横革不禁叫道:“不好,不好!有虎,有虎!”说时,和真窥两个都丢了行李,掣出武器,真窥来保护文命,横革便来迎敌猛虎。
猛虎看见有人,已从树林中直扑出来。横革将木g猛力和向上一迎,打在猛虎腹中,猛虎大吼一声,撺了开去,转身又扑过来。横革闪开,又用g迎头痛击。真窥见了,不敢怠慢,正要上前帮助,谁知树林中又窜出一只斑斓猛虎,直扑文命。
幸喜文命便捷,绕在一颗大树之后,未曾扑着。真窥叫声不好,疾忙来救文命。哪知猛虎忽然大叫一声,霍地向后山逃去。那边横革抵敌猛虎,正有点支不住,那猛虎亦大吼一声,向左逃去。三人正是不解,但见岩石后面转出一个人,张弓执箭而来,说道:“你们好大胆呀!这个时候还要行路,不看见官府的告示吗?快跟我来!”说着,转身便走。文命等至此才知道两只猛虎都是给他s走的,心中感激不荆这时天已昏了,跟着那人曲曲折折走到一座土室之中,那人叫他们坐下,一言不发,竟自去了。文命等莫名其妙,只好暂住,时已向夜,一物无所见。隔了一会,三人倦极,不觉都沉睡去。
忽然听见人语之声,文命陡然惊醒,见天已大亮。昨日那个驱虎之人立在面前,生得彪状赳赳,一表非凡。文命慌忙起立,唤醒真窥、横革,同声致谢。那人间文命:“如此幼年,为什么薄暮山行?”文命就将寻西王国之事说了。那人道:“西王国先生我知道住在山北,第五个盘曲处。此地是山南,路走错了,你们要寻西王先生做什么?”文命就将自己的历史略说一遍。那人拱手道:“原来崇伯公子,失敬,失敬。小人姓国,名哀。当日有位仙人,名叫真行子,他曾对小人说,将来崇伯公子如果居官治水,叫小人投效效劳,不想今日在此相遇。
”真窥、横革二人听见他亦是真行子提拔的人,就和攀谈起来,非常投契。真窥便劝国哀跟了文命同去。国哀踌躇一会道:“我是有职守的人,一时还不能,且待将来吧。”文命问他有何职守,国哀道:“官府因为现在qín_shòu人,为行旅患,所以募了百姓武勇之人,沿途驻守,分班巡逻,小人便是其中之一。
因为应募不及三月,遽尔辞职,近于畏怯,所以只好待诸异日了。”
当下国哀又取出些野味,供给文命等早餐,又指示到西王国处之路径,又向真窥、横革道:“二公武艺,力敌猛虎,真不可及。但是某的意见,对于这种猛兽,与其力敌,不如智取,二位以为何如?”横革道:“某等何尝不知?只因斗时未曾虑到这层,所以没有预备。又因当时出于不意,虎已近身,只好以短兵相接了。”国哀道:“原来如此。”遂在土室里面取了两张弓、许多箭分赠二人,又送了一程,方才别去。
这里文命等翻过华山,到了第五个盘曲处,见有人家三五。
横革上前询问,果有西王先生,五绺白须,飘拂过膝,巾冠丝带,气宇肃穆。文命料想是了,急登草堂,趋跄下拜。那西王国慌忙还礼,问道:“足下何人?访老夫做甚?”文命将郁华子介绍的话说了。西王国笑道:“足下是郁先生的弟子吗?那便错了。郁先生才德千古少双,某比起来,譬如萤火比月。足下拜某为师,岂不是下乔入幽吗?”文命道:“郁老师对小子决无谬语,请老师不惜教诲。”西王国道:“即如此,暂屈住下。如有所知,当相商榷。”文命大喜,从行李中取出许多物品来作为贽仪,就在他家中住下。
原来西王国先生之学与郁华又是不同,纯是正心、修身、齐家、治国之道,文命钦佩莫名,一住二十多日。文命省父心切,不敢再留,约见了父亲之后,再来受业,西王国亦不勉强。
当下文命别了西王国,过了华山,已到雷首,已是冀州界了。一路人民都说自从崇伯治水之后,水患已平得多,再过几年,可以安居享太平了。文命听了这种颂扬之声,知道老父治水有功,不胜愉快。沿岳阳到了帝都,探听鲧的住址,都说总在水次,帝都不常来的。文命遂同真窥等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