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始终疑惑不解的是,方子洲的《“噬金案”调查》虽然多次提及孟宪异,但是,却始终轻描淡写,没有罗列他的罪行资料。为什么方子洲要让这样一个重要的案件参与者逍遥法外?我忽然想起了方子洲曾经收到的那个白信封,想到了章总对他与孟宪异关系的疑惑。我的内心不禁惊颤:难道方子洲真的被孟宪异收买了?难道方子洲真的宁肯为了金钱而出卖自己的良心?
我摇了摇头。如果方子洲真是这样的人,他又何必为了自己的追求而舍弃生命?
研究完方子洲的材料,清晨的光明已经散满了我的房间。我向窗外望去,太阳有如一个巨大的彩球,在清水洼的地平线上正露出了半张脸。不一会儿,它升起来了!我的脸上立刻感到暖融融的,我想,经过了一夜的y霾,我现在的脸也一定被太阳抚慰得阳光灿烂了。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方义”立刻警觉地站起身,两个耳朵支楞楞的。打电话的人,竟然是孟宪异!
“
你不觉得无聊吗?”我冷漠地讥讽他。
“咋能这么扯呢!你还是得冷静一点。”孟宪异依然耐心,话语里也依然假惺惺地热情,“方子洲和章总的骨灰被安放在一块儿了。墓地就在京兴市皇家陵园旁边,依山傍水,鸟语花香的。”
“你怎么知道的?”
孟宪异用沉痛的语气,依然假惺惺地补充道:“这是俺代表薇洲摩托车集团公司做的,费用全部由集团公司支付。章亦雄是俺们员工,方子洲是我们员工的家属,这一决定,王董事长也是很赞同的。”
京兴市的西北有一群山;一群山的怀里抱着一条河;河前、山后、迎接每天第一缕阳光的地方有一片皇帝老儿在数百年以前修建的陵墓。这里,古柏成林,枝叶参天,虽时值冬日,也草木茂密。满野的荒草一片金黄,茂密的柏树墨绿幽深。在这片皇家园林的石人、石马旁,有一座不高的小缓坡,缓坡被绿色的铁栅栏围绕起来,建成了一座现代的公墓,方子洲和章总就永远地安息在这个公墓里。
我是捧着两束洁白的菊花来的,分别献给了方子洲和章总。他们的墓地紧挨着,墓地是欧式的,一米见方的黑色墓基上仰放着梯形的墓碑。他们的墓碑没有墓志铭,只有他们的名字和生卒日期。
我站在他们的墓碑前,没话说,大脑也是一片空白,几乎没任何思维的痕迹。我正长久呆立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回头看时,却是孟宪异,他依然是嬉皮笑脸的。他的怀里也抱着两束花,不过不是菊花,而是全白色的百合花。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他,吵闹?对他,我已经没这个心气;哭诉?他孟宪异也不是这样的对象;逃走,似乎也不是我的风格。
“地点和墓碑样式咋样?还顺心吗?”孟宪异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问我,见我没吭声,就尴尬地自答道:“这是咋整?不过,江姐还是很满意的。”
“方子洲生前收了两万块钱,信封是白色的。这是不是你要给我的那笔钱?”我声音冷漠地问起了我一直疑惑的问题。
孟宪异没直接回答我,他把两束白色的百合花分别放在了方子洲和章总的墓碑上,而后,从手包里抽出红色的香,先在章总墓地的土地上c了三只,点燃之后,他双手合实,静闭双目,在墓前默默地祷告着什么。
“我问你呢?那钱是不是你给方子洲的?方子洲又为你妥协了啥子?”我对孟宪异的假慈悲不耐烦了。
孟宪异依然没理睬我,他又来到方子洲的墓地旁,把刚才在章总墓前表演的把戏重新表演了一回。
我急了,恶声对孟宪异喝道:“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洗刷了自己的罪恶!你的罪恶除了方子洲,除了章亦雄,我也晓得!你逍遥不了法外,在方子洲、章亦雄的死因上,即便公安局找不出破绽,我也可以到检察院揭发你们!”
孟宪异立刻睁开了闭着的三角眼,终于撕掉了慈悲相,怒目盯视着我,带着几许慌乱、几许惊愕,问:“你都知道啥?”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叫道:“我晓得你们会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听我这么说,孟宪异刚才的惊诧反而消失了,他又重新镇静下来,压低尖嗓子,对我威胁道:“柳韵呐,就这么地儿吧!俺已经够闹心了!你可别再扯啦!”
我一点没畏惧,意气人地问:“告诉我,那钱是不是你给的?”
孟宪异的三角眼狡黠地转着,沉吟了片刻,一字一顿地糊弄我:“过去的事儿,你就让它过去吧!你何必要苦苦扯这个,让死去的人闹心、不得安宁呢?”
我没退让:“死者不明不白才不得安宁呢!如果方子洲活着,如果他晓得那钱不是我的,他也一定会向你问个明白!”
“咋整呢?!”孟宪异做出一副苦口婆心的德行,劝慰我:“如果方子洲活着,他除了不让你问那钱之外,还一准儿不让你再扯啥探询黑幕的闹心事儿!”
“放p!”我大骂一声,我的怒火也终于找到了喷s的出口,“你!王学兵!还有赵自龙!都不会好死!”说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