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接到左庶长的军令之后,埋伏在雪谷之内地一万戎狄骑兵便分作三路,一路直抵合阳城下造势,另外二路则分散劫掠虏获合阳周边的百姓用作驱口,这些战术套路可是草原民族的祖传攻略。
不过半日时间,夜幕降下之时合阳城内的战备已然全数完成,城北的瓮城上一面魏军战旗迎风飘荡。
现下。合阳城内的守军计略三千有余,再加上城中青壮,客游商旅,凑个万人之数不在话下。按照古代冷兵器战中的通例“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以万人驻守的合阳城,非得五万之数才敢攻城。此时城下区区不过万人的戎狄蛮族,定然是不敢攻城地,多是以百姓作为人质要挟,勒令城内拿出盐货布匹锦帛作为交换。
每年寒冬春初,这陇西陇北的戎狄人历来都有入境打春草的惯例习性。只不过以往都是扰袭边境地区,并且行动迅速只敢劫掠小村小寨,而今却是逐渐深入内地,有时则更是有胆劫掠一些大型的城池。
是夜,联军大帐幕府之内。谭云召集了一众将领饮酒作乐。
酒过三巡,y戎单于y虎放下酒具,用嘴一抹袖子道:“大单于。近日可有狼主消息?”
y虎口中的狼主不是别人正是吴狄,此时狼主称谓已然成了吴狄一人的专属用词。
“哈哈,狼主现下正在齐国临淄,安逸得紧,说是明春将返。”谭云随口道来。拿起一支羊腿狠狠啃了一口之后笑道:“狼主行事也怪。咱原来也是想不明白,这好好地却是为何要去那齐国。现下看来。狼主行事果然是怪中有招!”
“哦!大单于此话如何说道?”北戎单于甘风闻言问道。
谭云大笑道:“糊涂!你们想啊……若是狼主在这少梁,战败之责谁人来担?”
大驼单于合驼眉毛一扬,问道:“大单于之意,莫非是说这秦国……”
“咱可什话没说,你等自己想去……”谭云将羊腿一放,喝道:“酒来!”
谭云身旁一名瘦小少年取过一坛酒斟上之后,谭云对这少年道:“小九,且去看看营务,莫叫碎嘴子嚼了口料。”
少年眼中精光一闪,这便出了中军幕府,向幕府帐外左右看守的卫士低声喝道:“大单于有令,幕府之外加强戒备,二十步内不可有人。”
待到帐外诸事安定,谭云的儿子小九归帐示意之后,谭云却是将酒r放下,轻咳一声道:“各家单于,咱老谭眼下有一事需和各位商议。”
见谭云如此慎重,诸人也知事情定然紧要,当即表态:“大单于不妨直言!”
只听谭云道:“我且问问各家单于,今次佯攻合阳,为何这秦国地国君谁人不派,却是偏偏要派我等督战?”
各家单于听了都是一怔,合驼单于见众人都是思索不语,只得接话道:“不是说,戎狄游寇只有咱们装着才像么?”
“愚钝!”谭云一掌击在案上,指着合驼道:“用一万人马去佯攻一座万人驻守的大城,用得着咱们戎狄各部的七家单于一齐出马么?”
y戎单于y虎,北戎单于甘风,大驼单于合驼与西大单于谭云,目下是这只戎狄部族联军的大宗宗主,四家的总兵力将近八万,至于其他陇西以西之地的小部族多是你家一千,我家一千五这样拼凑起来的杂牌部队。而眼下,一个万余人规模的佯攻战役,却是将四家单于都派将出来,可见其中定然有些见不得光的变故。
众人之中,y戎单于y虎最是老成,当下y虎皱眉道:“大单于之意?莫非这秦君想要陷我等于险地?如此,何以利于秦国?”
“哈哈哈……秦国之事,你等当真不曾看透?”谭云昂声一笑,却是没有直面y虎之疑,反倒笑言:“老谭不妨直言,各家单于可都曾听过狼主身陷齐国。都是秦国王族谋略所致的传言吧?各家单于,你等信也不信?”
各人听了面面相窥,面上惊疑之色甚重,合驼立时道:“大单于莫要在我等老粗面前绕来绕去,有话直言!”
“好!咱便给大家说道说道!”谭云拿眼扫过帐中众人面容,此时在他帐中饮酒地都是戎狄部族的各住单于首领,随军的秦国将领并未参加,倒也不怕泄了密去。
谭云道:“先是狼主身陷齐国,接着少梁兵败、栎阳被围。眼下又派了我等来佯攻这合阳,各家不曾看出其中端倪,却也见不得怪。但问各家一句,究竟是咱们地陇西草原大,还是这秦国大?”
“当然是草原大过秦国!”各家单于众口同声道。
“然也,既然咱家的草原大过秦国。狼主又是草原之主,各家想想,这秦君能容得下狼主么?”谭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