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看看,一副马主任似的,偶尔对身边的人龇龇牙,搭几句话,照样站着,有一次也抓过身边一个女同志的扫帚苫然低下头去腰间看什么,就说“又有人传了,我得去打个电话。”扔下扫帚就走了i肀叩囊桓雠同志就对另一个女同志说:“天天想当主任,做梦都想当主任,这个样子能当主任?除非办公室的人都死绝了!”另一个就说:“现在的事可不好说,没准明天就给你当个主任看看呢。?br /
逛荡就悟出一个道理,下雪天早上。只有这里才有热闹。
果然,下一次的雪后清晨,逛荡如时赶到,这次来得很早,院子里才零星几个人,后进院的人就匆匆上楼,再匆匆下楼,手里都拿着扫帚、铁锹或土篮子等扫雪工具。奇怪的是,那个瘦高个青年也早早地站在院子里,也许他是第一个来的。怀里就扫帚、铁锹地抱了一大堆,见人就嚷:“快点,快点,赶紧过来扫雪,一会儿还得学习呢!”自己就先猫着腰,哗哗地扫起来,一会儿有小轿车开进院里,他也像矮胖子那样赶紧跑过去,弯着腰开开车门,微笑着目送着车上的人慢慢地走上楼去。有人就小声嘀咕:“马主任一出事他可欢起来了,只说是个临时负责人,还没转正,等转正了更不是他了。”
下一次雪后的早晨逛荡再一次来到县政府院外。又有了新的感受。瘦高个子青年不见了,矮胖子马主任又皮球似地在院子里滚来滚去,嘴上照样不住地嚷:“小王把扫帚拿这边来,李海你们那边那两把铁锹都来吧……”待有轿车开进院子,照样颠儿颠地凑过去。有人就说,“听说马主任又没事了,这不,又张罗开了。”又一个说:“”马主任狗p不是,大徐子更狗p不是,要我选,宁可要这个狗p,不要那个狗p!“
只有哗哗哗的扫雪声和不时传出的说笑声,才使大院里显得轻松、和谐,富有生气。
逛荡也觉得好笑,“街里人真有意思,像农村小孩压悠悠,一会儿你上来了,一会儿那个我又上去了。”
他就几乎每次下雪后都要过来看看热闹。直到有一次晚上县政府大院被盗,县长的办公桌都给撬开了,究竟拿走多少钱?县长没说,别人也说不清楚,但猜测的数目都说很大。公安局就查得很紧,经有人举报,逛荡也属怀疑对象,说有个拣饭底模样的老头常在县政府大院门口转游,很可能是个“打眼儿”的,还被公安局传讯过两次。直到捉住了真正的盗贼,逛荡才给解除嫌疑,他就再不来政府大院看人们扫雪了。
第十六章 包工头子的“秘诀”
他笑着对逛荡说:“送礼这形式多种多样,有送钱的,有送物的,有送人的,送心的,现在还得保密。待几年我不干了,把秘密都传给你,保你也当个包工头子。”
逢年过节,请客送礼,作为包工头,这是起码的常识,于广福当然不敢怠慢。农历八月十四日中午一过,于广福就安排人将葡萄、桔子、饮料、啤酒等买了满满一车。天一黑就拉上逛荡开始送礼。每次送礼都少不了逛荡,每次他看见车上的礼品都要“那个,那个,”地直叫娘。在他看来,真是太那个了,“哎呀,哎呀,真是那个……”在于广福看来,逛荡跟车送礼是最佳人选,一是说不明白,大不了“那个那个”的。二是不记道儿,给谁家送礼了,走过去就忘记了,这种事只能逛荡一人前往。
这次送礼的线路基本上和前几次一样,第一家据说是建委管审核的,很有实权。在城里包工队如云,能不能抢上工程,他这一关特重要,有时尽管领导上批了,他要叫起真儿来跟你按胡芦抠籽儿的算,有几个能达到要求标准吧?他要硬说你没有施工能力,你当领导的还非用不可,万一出事,你这个领导也就栽跟头了。这几年施工队又屡屡出事,领导干部也飞蛾扑火似地一个个地跟着往里栽,在这种情况下,他的作用就显得更加微妙和重要。作为包工头的于广福对此自然十分清楚,每次送礼必到,这也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这是一个很像样的四合院儿,砖墙上边都是用琉璃瓦镶嵌的,一个大门就近万元,很是气派。于广福进屋不到五分钟,就吩咐逛荡往屋里搬啤酒、饮料,逛荡先将两箱精装啤酒放在肚子上,摇摇晃晃地向屋里走去,p股和肚子都无所谓的,细小的腿骨却感到吃力,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到门坎就有些力不从心,他咬咬牙将脚背在门坎顶端拖了几拖,总算拖过来了,上身就一个前倾,肚子上边的那箱啤酒就滑了下来。审核的赶紧站起来,他的肚子其实比逛荡的肚子还大还圆,不用镜子照着看不见自己的肚脐眼儿。他见逛荡的啤酒滑下来了,自己用手接也来不及了,就将肚子往前一腆,啤酒箱子正好稳稳地落在肚子上边。两个人肚子这一滑一接,配合默契,恰到好处,都笑了,都很开心。临出门于广福就提议哪天到工地上喝一杯去,审核的竟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家听说是个什么科长,女的,寡妇,丈夫死了好几年还在独身。敲了半天门灯才亮,欠开一条门缝儿,露出半边脸,很白,很疲,凄惶惶的样子。于广福顺着门缝哧溜一下钻进去,门灯就熄了,院子里也无声无息了。
逛荡在车门下站了一阵,先把该拿的东西搬到路边,只等主人一喊,就搬东西进院子。干等于广福也不出来,也没有声儿。逛荡耐不住,就绕着二号车来来回回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