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这两天大概就可以亲人团聚了。”
皇上迈步朝里走:“这种天气就别站在太阳下说话了,今天倒要尝尝姐姐家的好茶好酒。”
谢宁比皇上落后一步跟着,可明寿公主却很自然的和皇上并肩而行。
今日来的客人着实不少,光宫中人就满满的坐了一厅。除了有病在身的贤妃和要照顾女儿的韩充容,这次随驾来园子里的嫔妃一个不落都过来了,可见明寿公主是多么的有面子。
不但如此,这次随驾出京避暑的宗室女眷也都来的十分齐全。从她们喝茶歇息的花厅往窗外看,庭院里一片锦绣金光灿然,明微公主坐在她身旁,用扇子遮着窗外耀眼的光亮,吩咐人把竹帘放低些,一面跟谢宁说:“园子里头不但有真花,还有用金线织边做的各式绢花,这么热的天儿看着让人烦闷。”
明寿公主的奢侈确实没人比得了。这些绢花今天用过之后就派不上别的用场,无数银钱就这样被耗费掉。
“听说宴席摆在园子后面的牡丹园,园子里头都已经用锦幛围了起来,皇上他们在厅里头,我们在楼上头。”明微公主不耐烦的使劲儿摇着扇子:“这天真是热死人。”
两人坐的这个角落还安静一些,明微公主总是能找着话说,让时辰变的不那么难打发。谢宁心里牵挂着皇上,还想着孩子们,明微公主说的话一半进了耳朵,一半就被她给漏了。
“听说明寿出生那年天也大旱,庄稼、树木都活活晒死,河道干涸,山火不断。我看今天这个热也很不寻常……”
谢宁漏听了中间两句,不得不问她:“你说什么?”
明微公主好脾气的说:“我说这两天会不会下雨,瞧这热的实在不寻常。”
谢宁笑笑,只不过她心思全不在这上头:“也许吧。”
明微公主不用她搭腔,自己也能说得热闹:“要是下雨,咱们一块儿去划船吧?我记得园子靠东北角上有一道竹桥,桥面铺的竹筒中空,被雨点一敲,叮叮咚咚格外悦耳,听着那声音让人舍不得走,也舍不得雨停了。”
谢宁点了下头,顺口说:“倒不知道有这样奇妙的所在,有机会倒要去见识一下。”
“见识什么?”
明寿公主隔着窗子笑吟吟的问了一句,明微公主笑着起身招呼一句:“大姐姐几时来的?我正和谢婕妤说,要是下雨的话可以去竹桥听雨声。大姐姐还记得吗?以前咱们来园子里避暑时,也一块儿去过的。”
明寿公主嘴角一挑,漫不经心的说:“是吗?我可早忘了。我是过来同你们说一声,要开席了,你们也早早过去吧。”
对明寿公主的轻慢明微公主早习以为常,也不以为意,待明寿公主走了她说:“那件事可有些年头了,那时候父皇还在呢,说要去划船还是大姐姐提议的,回来时衣裳都淋湿了,当时皇后气得把伺候大姐姐的人好一通发落,我穿着湿衣裳挨了顿训,回去高烧足足两天没退呢。”她若无其事的说完,顺势拉着谢宁起身:“那咱们就过去入席吧。”
牡丹园果然象明微公主说的那样,四周全用锦幛隔了起来,高处也用各色彩绸交错编织成了顶棚,阳光照着这些锦绣丝缎端地是五光十色,灿然生辉。明微公主左右打量着,笑着说了句:“这虽然遮了阳,可是也怪气闷的。外头什么也看不见了,连风都吹不进来。”
幸好她们到了楼台上倒是一阵凉意扑面而来,肯定是提前已经放置了解暑热的冰。
皇上他们的位置在左前方的敞厅里,正对厅门的牡丹圃中则搭起了一个平阔的戏台。明微公主指着坐在靠厅门处的一个人说:“谢妹妹,瞧那儿,看见了吗?”
谢宁只能看见那人身形有些胖胖的,穿着一件褐色的绸衫。
“就是我们家乔老爷了。”明微公主笑着说:“他这人天生吃什么都香,而且吃什么都往身上长,我们家书棠全是随了他,真是愁死我了。”
谢宁说:“我看书棠是福相,你也不要太着急,再等两年想来是会瘦的。”
“但愿如此,真瘦下来就是借了谢妹妹的吉言了。”
正说着话,看见一个人走到乔驸马跟前,乔驸马起身同那人走到一边去说话。
虽然离得远,谢宁倒也认出来了,这个人是她见过一面的张驸马。
☆、一百四十变乱
今天是明寿公主的好日子,可张驸马还是一身葛袍,打扮的象个方外之人,与长春园欢腾喜庆的气氛很不相宜,就象走错了地方一样。
换了旁人,看着这一对连襟站在一起,十个里有九个目光都得在张驸马身上打转,不过明微公主显然是例外的那一个。
她的目光就没怎么往张驸马身上飘,一直看着自己丈夫。
两人没说几句话,张驸马就走了,乔驸马仍旧归座,和身旁的人谈笑风生。
谢宁看向了皇上的方向,就敞厅居中的位置,离的这么远,还有屏风遮挡,她只知道皇上就坐在屏风之后,却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身形,也不知道他现在坐在那儿在想些什么。
丝竹声起,奏的是《万古长春》。这既是一首贺寿必奏的曲子,又暗合了此间主人所居的园名。
当初不知道是谁给长春园取的名字,可是人间有一轮又一轮的春夏秋冬,也有一场又一场的悲欢离合,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是真能万古长春永不朽败的。
明微公主小声说:“好大的排场,这奏乐的只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