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乐去调了音量,回来默默看他一眼。
——说好的催眠呢?
“说一下根管治疗的原则。”
家乐一愣,这是在干嘛,当众面试么?
艾文迪很少在配台的时候玩这一套的,他是被沈琳附体了么?
尽管心中吐槽,但毕竟医生是老大,小护士只能乖乖回答——
“清理根管内的细菌和残余牙髓;形成连续的锥形根管形态;以及,完善到位的充填根管……”
蒋先生在牙椅上倒是听乐了,“不错不错,学习氛围很浓厚啊。”
这么一打岔,倒是让他把好不容易积聚勇气约家乐的事给忘掉了……
蒋先生的治疗结束,家乐照例送他到前台。
约好了复诊时间,蒋先生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家乐这时听见等候区的对话。
“陈先生的手表好好看,简洁又大气。”
这个声音是冬冬的,家乐倒不奇怪,冬冬就这尿性,平时见了高富帅就跟苍蝇见了翔一样巴巴的凑上去,赶都赶不走。
估计消毒室那两周把她整郁闷了吧,这下刚解禁,就露出难看的吃香。
各有各路,家乐本来不予置评。
但是——
“哦,你对手表还挺有研究?”回答的那个声音,家乐当然很熟悉。
冬冬叹息一声,“反正也买不起,只能看看别人的、过个眼瘾呗。”
家乐无语。
陈宽是有多闲,专程过来寻她晦气,寻完了还不肯走,赖在这儿调*戏小护士。
冬冬也是丢脸,见了高富帅连魂都没了,这跪舔劲儿,即使菲比这种嫌贫爱富的主都看不下去,一脸被雷焦的表情。
但她们又不是护士长,不好去越俎代庖管教冬冬。
而且规矩上也没说不允许护士多陪客人聊聊天;大厅人来人往,等候区也有好几桌vip客人,如果撕起来很难看。
家乐只得无视离开。
却被叫住,“那个,许护士——”
陈宽快步走来,笑吟吟的问,“忙完了吗?”
不明真相的薇琪在一旁解释,“陈先生洗完牙并不急着走,执意要等到你忙完出来,想要亲口道谢呢。”
家乐郁闷,早知道她就不出来了。
“不客气,我还有事要忙——”
陈宽却相当淡定,“那么就约个复诊时间把。”
“复诊?”家乐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他有病啊,还当真玩起护士病人的游戏了?
陈宽状似诚恳的说,“今天只是浅层洁治吧?我希望做的彻底一点,下周安排深层洁治比较好……”
薇琪和菲比面面相觑,哇,这客人的保健意识好强!
“……当然,还是由许护士你负责,我信任你。”
看着他那张蒙骗世人的无辜脸,家乐再也装不下去了。
连一句客套寒暄都说不出来,她扭头往诊疗区走。
——陈宽不就是拿住了她不想闹大的软肋吗?
惹不起她躲得起。
她才懒得跟这种人斗智斗勇。
没想到被里面走出来的人拉住。
家乐抬头看到来人,“艾医生,我——”
艾文迪却拉她走到前台,“怎么了?”
菲比和薇琪正为家乐的忽然暴走而不解,见他出来,就说,“这位陈先生洗完牙,想要预约下周的牙周治疗……”
“是么?”艾文迪淡淡的问。
对上他,陈宽的气焰就黯淡了几分,“艾医生,你们这边的护士调*教的很好,我想约许护士——”
“许护士?”艾文迪顿了一下,“恐怕下周不太方便。”
“嗄?”
“她没空,”艾文迪轻描淡写的说,“她的班已经排到明年年后了,如果陈先生愿意等,也可以。”
大家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某头牌。
家乐也停下脚步,囧囧有神的看着他。
“哈,不会吧?她不就是个护士吗?”陈宽当然不相信。
“她是【我的】护士,”艾文迪说着,伸手搭上家乐的肩膀,“所以,她哪天有空,哪天没空,都是我说了算。”
听出他的维护之意,陈宽笑不出来了,只能自找台阶,“哦,那真是可惜,我只有找别家了。”
“请便。”艾文迪简短的下了逐客令。
众人目送他离开。
这事的诡异人人都看得出来。
艾文迪从前哪管病人约诊这种小事?连他自己的vip病人,都是由护士帮忙约诊,这下居然跨界管到家家的复诊客人,一定有问题!
而且刚刚看他对陈先生的样子,几乎就是把他拉进黑名单的节奏啊!
如果陈先生是个气质猥琐穿着邋遢或者有暴力倾向的客人,这么做不奇怪,但他明明是个衣着光鲜态度友善的高端客户啊——
艾文迪转身,迎上一群人不解的眼神,只说了五个字——
“他也是牙医。”
众人恍然大悟。
同行是冤家啊拜托,明明是竞争对手还过来假装客人,这是怎样的阴谋?是来踢馆的?来暗访调查的?来抓小辫子举报的?
这种人就该给他上黑名单才对!
冬冬今天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
从消毒室解禁复出,这是触底反弹;遇见高富帅客人,这是爬坡;高富帅客人被家乐抢走,这是急转直下;高富帅看完牙反而回头找她聊天,有说有笑,这是顶点;高富帅见到家乐就扔下她,这是俯冲;家乐对他没兴趣,她又开始荡漾;艾医生出来揭穿真面目,让她那颗起起伏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