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她所修「天罗三变」的绝学,那天罗丝系在苗疆求来的蛊丝,本身虽已炼得再无半丝毒性,却是刀剑难伤、坚韧至极,加上天罗丝细到肉眼难辨,霓裳子以往此招出手,无不手到擒来,哪里想得到今日却被看穿?若非她还有这柔软无比的救命绝招,只要方才弓身时慢得半晌,或柔软度稍差,被祝语涵这一剑穿心,便不死也要丢了半条命。
只是惊心之下,霓裳子疑惑愈增。祝语涵看穿自己的手段,或许还可说是云深阁传人目光高明,但祝语涵避过自己反攻的迅疾反应,临急加速、一点一跃之间的力道拿捏之精准,却非身经百战、临敌经验丰富的好手莫办,除非云深阁平时授徒就是几近实战的生死相拼,否则她一个新出道者怎会有这般迅捷的反应?
难不成此女不是祝语涵,而是其他不知名的侠女?
暗自啐了一口,霓裳子暗骂自己乱想。若只是寻常女子或许还能找人假扮,但对手却是个不输自己的高手,君山派临急之下,如何有这闲情逸致玩扮装游戏?
这扮装又是所为何来?
殊不知霓裳子暗自惊疑的当儿,祝语涵也是心下着慌。她虽是不齿此女为人,是以下手间用上全力,心下却难免对这以色相事人、以采补练功的女子有所轻视,不然也不会全力出手,全然忘却要留下一分力道调节自己元功,以利不时之需的要点,结果刚刚那一下险些就着了道儿,现在虽看似无事,芳心却也跳得好快,好不容易才养好身子,她可不愿随随便便又伤上一下。
看似随意地向后纤手轻挥,像是要君山派的人别太过担心,祝语涵冷目盯向霓裳子,目中轻蔑之意荡然无存,连不齿之心虽然难免,却也消失了一半,早没了一开始时的剑拔弩张,只是纯然剑手相交时的谨慎与冷静,那模样看得霓裳子心下愈疑。
照说自己声名不佳,武林正道侠女看到自己多是恶语相向,打得过自己的便招招取命,打不过自己的也不会有好脸色,加上方才招式往还间惊心动魄,彼此都差点丢了小命,照说祝语涵该是恨意愈升,恨不得马上杀了自己。
可是现在从祝语涵的目光来看,虽说不齿之意仍然难免,情绪动摇却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高手相争之时的小心谨慎,这等修养、这等境界除非老于战场的好手否则难臻,云深阁这初出茅庐的侠女,未免也老练得太过分了吧?
樱唇微绽,霓裳子虽是想问,话到嘴边却又闭上了口。与正道侠女谈话,对方嘴里可不会有什么好话,与其自取其辱,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打上一场。
第五章初阵分晓
相对的两女没有动作,旁人也看得心惊胆跳,一时间场中静到连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别人不说,就连黑道联盟众人也是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霓裳子向来以流云飞袖着名,一双水袖虽柔,但灌注功力之后,却是可柔可刚,能鞭能剑、或枪或戟,变化多端处令人难以预料。
但方才霓裳子那暗中布局的狠招,即便以一戒僧等人的眼光,在被祝语涵戳穿之前却也无人发觉,端的是暗箭难防,即便以商月玄与她相交之久,也未曾知晓她有这般高明的隐藏绝招。
想想若换了自己在台上与霓裳子相对,恐怕到死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听方才祝语涵的长剑与那丝索相交之声,这丝索虽是细到目不能见,却着实坚韧,只要想想激战之中,突然发觉自己手是或兵刃被缠缚住,一时动弹不得,高手相争便是这瞬间,只怕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虽说每个江湖人或多或少都有独门的绝招,平时绝不示人,乃是救命关头时的压箱底手段,但霓裳子这功力实在太过诡异,令人想不戒备都不行:不过更惊人的是,连祝语涵这初出江湖的小女娃,竟也能看出自己等人看不出的异徵,众人心惊之间,对云深阁不由戒心更重。
祝语涵这徒弟辈的已然如此,卫纤如名动江湖、武裳盈威名更盛,又会是何等高明人物?想到这等高明对手已是立在自己的对立面,便连一戒僧都不由变色,更不要说夏侯征又或晏驾幽等人了。
心思混杂之间,台上争斗又起,这回霓裳子似学了乖,双袖翔如蛾飞蝶舞,间中丝索暗藏,姿态美若天仙之舞,却是威力十是,偶尔没掌握住力道,击在擂台地上时飞灰迸散、痕迹显然。那可是出名坚硬的大理石所制,旁人不知,但君山派的弟子却了解那石之硬,光看那痕迹,原本对这恶名昭彰女子的轻视之心,不由都飞到了九霄云外,暗自庆幸与她对决的不是自己。
不过霓裳子招式虽美,对面的祝语涵也没落了下风,招式挥洒间看似威力平平,不过是江湖上常见的一套三才剑法,但在她使来却是招招封阻住霓裳子的进击,无论对方如何示弱或强攻,水袖总攻不进祝语涵周身数尺之内,长剑舞动之间,不像霓裳子那般美若仙舞,却格外有一股高贵典雅的气息,众人不由看得心荡神驰起来。眼前哪里像是以武相争的战场?根本就是两位从天而降的仙女,正不甘示弱地展现出彼此最柔美端丽的一面,互相比试谁更美丽动人一些。
旁人看得发怔,一戒僧、晏驾幽,甚至是伤势仍重的商月玄可不敢就这么发呆下去。台上两女虽都舞得勾人心魄,手舞是蹈之间美得惊人,但三人的目光却都牢牢锁紧在祝语涵身上。
毕竟云深阁虽已许久不出江湖,但看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