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沈略微微抖着手接过,牛皮纸信封上写着“沈略亲启”四个字,没有落款,但笔迹与她方才仓皇间看到的如出一辙,昂藏郁拔,苍劲有力,仿佛直直刻进了她的心底。
叶妃摇摇头,轻道:“前几天原来的七班聚会,打你电话一直关机。他给我的……就说遇见你的话,把这个给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顾允丞并不知晓沈略自杀的事情,大约连她被g大录取都不知道,叶妃心里也很是犹疑,怕现在给沈略这些对她又是新的一轮刺激,然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并没有替他们两人做决定的权利,只说道:“看不看你自己决定吧,无论你做如何选择,我都会支持的。只是沈略……再苦再累也不要选择以死逃避,有时候生活就像……就像弓虽.女干,如果反抗不了,那就去享受,你要告诉自己,乐观地对待生活,
别消极堕落下去。这个比喻虽不好听,但……”
说到最后,叶妃鼻子发酸,有些难以为继……把忍受变成享受,说说容易,做起来有多难,大约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个中滋味。
“我明白,谢谢你……”沈略深吸了口气,更多的时候,她只是以那份刚烈与倔强,去掩饰自己的鸵鸟和懦弱,学不来别人的豁达和阿q精神,所以过得分外辛苦。
“对,若真无法摆脱,你就当自己强他,把他当免费牛郎好了!”叶妃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略扯了下唇角,却笑不出来。她的眼中流泻着很亮很亮的水光,似乎再多低头一秒就会倾泻而出,忙抬起黑眸把视线调向窗外。
院子里的那一泊池水在月色中轻轻荡漾,鱼鳞般的水光透过明净的落地窗,在天花板上投射出长短不一的银色波纹。
沈略的指腹不自觉地摩挲着粗粝的信封外皮,来来回回,却不敢移往封口,尽管内心强烈地煎熬着渴望着叫嚣着,理智已然做了决定。
叶妃知道她心里的挣扎,于是不再多说,一方静默中,也朝窗外看去。可是只一瞬,她就眯起了眼。咦?池边遮阳伞下一明一灭的红色火星怎么没了?
她悬着脚后跟飞快地转过身体,指指沈略手上的信封,忙说:“哎,沈略你赶紧把东西收好!”
看叶妃慌慌张张的样子,沈略有点纳闷,刚准备问,敲门声就响了。不过对方显然是做做样子,只一声,不待里面的人应答便推门而入。
“聊完没?”男人啪的按开天花板上的吊灯,皱着眉问道。
沈略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唐颂也回来了,她乍然间有些惊惶,弹起后又匆忙坐下,手背在后面悄悄往沙发后移着。
叶妃机警地挡在沈略前面,扬着下巴讽道:“有你这么敲门的吗?三下!敲三下隔一会儿,礼仪你没学过?”
唐颂嗤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房间吧。”他几步走向沈略,牵起她的手把她搂入怀中,大手微微抬起她的下颌,看她表情没什么异样才又放下。
“哟,阿颂,这是干吗?怕小叶子吃了你家钢牙兔啊,我说你是不是弄反了?”孟子骁打趣。
唐颂睨了他一眼。别说,他还真怕这是片毒叶子,若不是因为沈略心情积郁,他绝对把叶妃隔得远远的。
孟子骁笑得一脸欠扁,然后朝叶妃努嘴:“得,咱就甭在这儿碍人眼了,阿颂刚才还说宁可招待些流浪猫狗也不想留咱,走吧?”
叶妃又不放心地望向沈略,她看似安安静静地倚在唐颂怀中,然而,脸色煞白,身体也微微抖着,显然被男人的突然出现给吓坏了。
孟子骁拉着她的胳膊往外扯,对唐颂眨了眨眼,颇为自觉地关上房门。
走出老远叶妃还是一脸凝重的担忧样,孟子骁觉得有些好笑,到车上才用两指捏住她的脸蛋问道:“哭过?”
叶妃气呼呼地拍开他的手指,偏头又看向二楼的落地窗。
“真不知道你在瞎担心什么,阿颂那家伙虽然迄小蔫儿坏,对女人也没我温柔,但也不至于让你护小鸡似的时刻警惕着吧,人活了快三十年还完美保持着不打女人的记录呢!”孟子骁一边转动车钥匙一边说着,然后故意似的,升起她那边的车玻璃。
视线被阻隔,叶妃不满地回头瞪他,然而,车窗还没合严实,便听到二楼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幽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格外吓人。
叶妃的眼泪霎时就被惊出来了,愤愤地骂道:“你去死好了!”说着便解开安全带要往外冲,只是,中控锁怎么也打不开。
孟子骁微眯着眼睛朝露台看了眼,不过脚底的油门依旧踩得利索,头也没回地对身侧的女孩说:“放心,指定不是抽大耳刮子,别听风就是雨的,情侣间的事,也轮不到外人掺和。”
叶妃又推了两下车门,依旧纹丝不动,她气得捶了下,含着眼泪不去看他。
当啪嗒啪嗒的金豆子终于掉下来时,孟子骁心里直呼完了。欺负小侄女的罪名他可担不起,这回去后,他妈还不定怎么骂他呢。叶妃这丫头倒也奇怪,说实话,他统共没见她哭过几次,小时候常挂嘴边的话就是“女孩有泪也不轻弹”,没想到为了个沈略……
孟子骁忍不住扶额,想了想,他打开车内音响,一边放着她最喜欢他最鄙视的动漫音乐,一边讨好地哄道:“嗳?哭什么哭啊?我头都大了。你要是三秒钟关住水龙头,我许你一句‘真心话’。”
这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