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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了拉链,里面的旧衣物整整齐齐地叠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裙,宽大的夏季校服,昔日瑞高校庆时布满大家签名的文化衫,突然,某个眼熟的笔迹晃入视线,她吓着般,哗啦一声忙给合上了。
猛然的起身让沈略的眼睛有些发黑,她扶着柜子站了会儿才缓过来,视线刚恢复清明,一束亮眼的白光透过打开的窗户探了进来,光束在天花板上一寸寸移动,最后骤然熄灭。她朝窗外看了眼,然后提起箱子塞进了最角落,吸吸鼻子,仿佛一种祭奠一种仪式,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了句:再见!旧时光……
卧房的门被猛力推开,沈略以为是唐颂,半靠在衣帽架上恹恹地没有回头。
“沈略!真的是你?!”女孩的声音拔得极高,话语里带着明显的哭音。
沈略飞快旋过身子,意外地惊道:“叶妃?”
叶妃眼眶通红,几步跑过来抱住她,埋在她的肩头哽声道:“傻瓜,发生这些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晚上她跟孟子骁一起去唐家送从s省带回的特产,隐隐听到孟子骁跟唐颂在偏厅谈话时打趣了句,“又被钢牙兔给咬了?”她不知怎么就想到沈略,悄悄躲在盆栽后只听了两句,心里便嚯的就是一惊,最后克制不住磅礴怒意,冲出来给唐颂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即吵着要来见沈略。
那男人脸色阴沉目光冰冷,把孟子骁都吓得半死拉着她就要逃。而她只是仰着脸站在原地怒腾腾地瞪着他,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勇气。
僵持了一会儿,不料那男人薄唇微掀竟然同意了,差点惊掉她们家老孟的下巴。
出门时,卓姨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唐颂开车,她才知道他也处于车祸康复中,心里隐隐浮起了些许愧疚。可是,这丝愧意在见到沈略后,转瞬飞灰湮灭,抱着她形销骨立异常单薄的身体,她的眼泪忍都忍不住,突地就滑了下来。
感觉到肩头越来越厚重的湿意,沈略轻轻推开她,反而安慰道:“没事,我不好好的吗?”
叶妃用手背胡乱擦了下眼泪,拉起她的手腕,凝着纠结的纱布,鼻腔又是一酸,“真是傻得没救了,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理由怕活着呢?”
沈略露出一抹苍白的笑,走到窗前的沙发处缓缓坐下。她远远眺望着院子里游泳池反射的粼粼波光,看似淡然,强忍的委屈仍然形于外,仿佛自言自语般叹道:“是啊,我怎么就这么怕活着呢?”
听闻这话,叶妃心里又是咯噔一跳,慌忙道:“嗳!你可千万别再想不开啊!活着再累,可自杀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么?只是不负责任的逃避罢了!想想你父亲,你要留给他一生的痛苦吗?”
“不会……再不会了……”沈略凄然说道。历经这几场可笑的自以为是的挣脱,醒来之后,她已绝望、认命、麻木……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了,心与那段旧时光一起埋葬,活或死,还有区别?
叶妃心疼她的隐忍,捏紧手掌忿忿地说道:“沈略,他凭什么……凭什么逼迫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过去的太子爷啊,嚣张地无法无天了!不行!我帮你想办法,姐就不信他没罩门!咱治不了他,总有人能收拾!”
沈略只是摇头,语气里盈满怆然:“不知道。他说条件是……我爱上他……”
“靠!”叶妃一下子蹦了起来,在屋子里团团转了几圈,咬牙切齿地问:“然后呢?他娶你?还是像这样金屋藏娇一辈子?哪天厌了就丢了弃了?”
沈略疲倦地闭上眼,脑子一点都不想再动。
叶妃这刻才明白她的绝望由何而来。情感的角逐中,向来男人更重过程,女人更重结果,这些花花公子尤其为是。她们以为两心相许是幸福的开始,而他们却谋划着如何结束。
驻足凝望着沙发上面色惨淡的好友,叶妃紧了紧拳,嘴唇微动,安慰的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可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最后只连声说:“我想办法我想办法,实在不行一走了之也成,地球这么大,天涯海角,他还真能寻了去?”
沈略喃喃说道:“是吗?能走我早走了。他把我的志愿都改了,甚至,我爸,顾……”
“沈略,你就是顾虑太多!顾……顾允丞,其实唐颂没那么轻易会动他的,他爸顾云书你知道吗?t大的副校长,听说也是唐颂的恩师来着,当初帮了他大忙的。”
沈略嚯的抬头,惊诧的却不是这些,“你说他爸是t大副校长?那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调回……”
叶妃似乎知道她要问什么,想到前些天同学会时大家的困惑,思索一番避重就轻地说道:“顾老比较耿直吧,可能……可能还跟下个月t大领导班子换届有点关系。”
说完,叶妃自己都泄了气。像唐颂那样狂妄到无所忌惮的人,估摸着全b城都找不到几个。她又瞧了眼沈略,她像是本就没抱多大期望,所以看起来还算平静。
叶妃抿抿唇,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痕,手犹豫地放在挎包的搭扣上,开启闭合,闭合开启。方才沈略提起顾允丞,倒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可……眼前的情形,她真不知该不该给她。
看叶妃那副迟疑凝重的模样,沈略顿时有些紧张,疑惑地问:“怎么了?”
叶妃在她身侧坐下,把包搁在腿上,又磨蹭了几秒,这才下定决心般咬牙打开,两手平举把东西递了出去:“这个……”
088 你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