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身形一晃,手抬起顿了一下,眼神专注的看着那小字条,似早就知晓里头是什么,道:“既然你知道了,就不要与任何人提起,即便是十三弟妹也不要多说。”
“妾身知晓。”宝络颔首,手心的冷汗已干,只是觉得草原上的夜晚冷的发寒。
不远处,图里琛带着个人急急跑来,对着胤禛和宝络匆忙行了一个礼道:“四王爷,皇上命您赶紧去一趟。”
胤禛微张嘴儿,颇是惊讶的样子:“可是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儿?”
图里琛哪里敢多说,肃着身回道:“王爷,奴才不敢多言,王爷自去便晓了。”
“好。”胤禛深深看了一样宝络,点头。
在他与宝络擦肩而过的瞬间,云朵散去露出一抹皎洁的月光,宝络突然瞧见图里琛身后跟着的人,抬起红顶戴,肆无忌惮的瞧着她。
多隆?
43、成王败寇
胤禛走远了,图里琛和多隆紧随其后,宝络盯着多隆的身影微微出神。印象中那个青涩又有些鲁莽的男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的成熟。她记得之前有听闻人说多隆喜欢六妹,为此差点还去提亲了,只是六妹早已嫁于张廷玉的胞弟张廷璐,这多隆如今可是如何?
宝络微微侧身问向满里,说话问:“这些年也不曾听到多隆贝子娶了哪家的千金,你可知她福晋是谁?”满里也是不知晓,回道:“福晋,奴婢对此事也不甚知晓,只是有听说我,王府的许多格格都想嫁于他,但不知怎的多隆贝子这些年唯纳了一个小妾,连个女儿也不曾生下,也是怪的很呐。”说着停了会儿,招手唤一个年轻的侍女过来:“这些个丫头片子倒每日爱做梦,问她们准没错。”
那侍女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头上配着一朵绢花很是年轻好看,她听满里这般打趣自己,很是不好意思红了脸,又悄悄抬头见福晋饶有兴趣的样子,这才安心说到:“回福晋的话,奴婢听说,这多隆贝子好男风,因此多年不愿娶妻,为此被整个京城拿为笑话呢。不过现他已是皇上面前红人,别人也不敢提这会儿子事儿。”
多隆好男风?宝络却是不信,她看着三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连着最后一点宝蓝色的补服也消失在转角。这月明星稀,冷风习习吹来的夜晚,好像处处都藏着惊天的秘密,又好像处处匍匐着一头野兽将你一头吞掉。
宝络也渐渐恢复平静,这些事儿与她又何干?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优势也只是较早的知晓结局,但知晓这结局又有何干?成王败寇既已注定,在这条政治的道路上永远只有冠军。而她现在是四福晋,在未来也不过多将福晋的名头变成皇后,载入那冷冰冰的史书。
在以前,她从未想过那个四福晋未来的雍正的皇后竟会是自己,现下她道真想再回过头好好看一看那些史学家把自己是如何的点评?怕也是千篇一律的贤惠恭顺,和睦六宫,为上所尊罢了。
可她这一世便只有这般活着?宝络冷冷一笑,黑眸在月色照耀下竟泛着琥珀色皎洁的光芒。
满里被她这一笑,渗得慌,轻声问:“福晋,回吗?”月上中天,再不睡就晚了呢。满里很忠诚的履行她的职责,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没关系,唯有宝络的身体和作息是她的一切。
宝络回过头,被她问得不禁笑道:“回,怎么不回?”声音也愉悦的调高许多,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有些人会兴奋的睡不着,有些人会痛苦的睡不着,围绕着康熙的那一把皇椅,这些人斗尽了全副心思和良心,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但这一切还不是最终的结局,一切还要等到康熙六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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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似乎一夜不能安眠,外头烛火亮得很,四周的女眷都犹如惊弓之鸟,各家的爷去了一夜都未曾回来,都急的很。宝络被外头不断嘶鸣的马叫声吵醒,待要入睡,草原的晨光已撒进窗纸,落下透明的光线,她在床上又翻转了好几个身,都不能再入睡,无奈之下只起身窝在床上,眼角还带着浓重的倦意。
“福晋要洗漱吗?”满里听到声响进来问,宝络摸着长发,皱眉摇头,昨晚她梦到被胤禛揪了一夜的头发,现在想想头皮还疼,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
“爷回来了吗?”宝络漱口后吞了一口蜂蜜水,声音带着晨起后的沙哑。
满里帮着她将长发拢到身后,用缎子绑了一个小结,点头道:“半夜回了一次,又换了一身常服就走了。不过走的时候单独来了福晋您帐中,也不让奴婢跟来,只让奴婢等人在外守着,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出来了。”满里缓缓道,给宝络递上一块精致的西洋镜。
那西洋镜还是之前她生辰的时候胤禛送的,雕工精致,最重要的是镜面清晰,她用的顺手。宝络似听非听的嗯了声,端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些年岁数好似在她脸上没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这张脸越来越像她之前的模样了,之前左耳旁处原没有小痣,后一日照镜子时不知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宝络端详着,视线渐渐滑下,停在锁骨一处,微微一愣。
昨夜他来她帐中只为了这事儿?
满里在一旁也很是惊讶:“福晋,您脖颈处儿怎么有一块小红斑,待奴婢给您拿皂水去。”
那吻痕不外不偏的落在她锁骨正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