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一来一往、话中有话,从很久以前起他们父子就各自习惯了,云淡风轻,杀机暗藏,每一个标点与嘴角上勾的弧度微妙异样都是一重涵义,言峻以前甚至享受这种聪明人之间心领神会的冷淡含蓄,但今夜,他却感觉分外不舒服。
恒温空调下背上微微冒着汗,灯光太刺眼,他抬头望向父亲时不得不眯着眼睛。
“爸,如果不是她,也不会是别人。如果她做不到,我也做不到。”言峻忽然就将离题千万里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这是他头一回将一种叫做“悲伤”的情绪这样坦然的摊开在父亲面前。
他带着辛辰来北京过这个年,自然是有备而来,但此时此刻突如其来的悲凉情绪,让他这一阵以来饱受压抑的无助与凄惶喷薄而出,遂而一发不可收拾,横心一赌。
而言影山瞬间宽慰的神色,让言峻除了押对宝赌赢了的大石落下,并且还终于想起了:面前这他小心翼翼防备着的人,是他的父亲,是他即便强大无缺或者卑微低贱,这世上最该爱他护他的人之一。
复杂又强烈的情绪,大悲与大喜,言峻望着书桌对面不动如山的老父,心头几番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