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已经被那包钱彻底震晕了,连怎麽留的电话也搞不清楚。
不过事後我却觉得有些不妥,我这算不算是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
可当我忐忑不安的主动找到院方交待时,主管的副院长却哈哈大笑著拍拍我的肩,“没事,你拿著吧。这是病人走时给你的,不算什麽。再说了,那是有钱人,只要你照顾得好,他们对这些可不在乎。”
我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为什麽大家说起特护病房里的医生护士来,总是一脸羡慕。而跟我同一年进医院,却分到特护病房的小护士,为什麽今年就能跟人去看房了。
再看一眼副院长看著我那包钱时,眼中不易察觉的贪婪,我知道应该怎麽做了。
没过半个月,我给一纸调令,调到了特护病房。
当然不是做医生,那样金贵的名额我那半年的薪水还收买不到,但却可以买到一个做护士的资格。
副院长替我找了一个好理由,“特护病房还是要适当增加下男护士的比例的,总有些女孩子不方便处理的问题。象这回,小周不是处理得很好?”
在外人看来,我虽然去到了个好地方,但一个医生却去做护士的活,未免有些大材小用,於职业发展前途来说,实在是得不偿失。
但我却很高兴,因为他们理解不了我对金钱的渴望,更理解不了我对房子的渴望。
果然,在这里工作了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就攒到首付款。但是,我也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得罪了许多人。
这真的不能怪我。
因为想把这份工作做好,多拿红包,所以我对於分到手上的病人,是真正当成上帝一样伺候著。再加上我的医生功底,自然比一般的护士要出色得多。
而能住得起特护病房的达官贵人们,他们之间又似乎总是搭上得边,於是一来二去,“做护理的小周医生”的名声越来越大,指定找我的人越来越多,这自然影响到了其他人的财路。
我很无奈,也很恼火。
就象我无法拒绝不去伺候这些金主一般,我也无法拒绝同事们给我明里暗里下的各种绊子。
或许是老天看我太可怜了,就在这时,来电话了。
是我第一次伺候的那位病人,他问我愿不愿意出来做。
他认得一位要员,家里急需一位高级护理。而因为我在医院里做出的名声,他只稍加推荐,那家人就同意了。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些地方,薪水是可以按天算的。在心里默默把他报的数乘以三十,我咽了咽口水,才艰难的答应下来。
不是紧张,而是太激动了!
然後立即去办离职手续,当然是一路绿灯。
看著那些幸灾乐祸的脸,我其实很想大吼一声,“不是老子怕了你们,是老子要去赚大钱了!”
可我到底没吼。没办法,夹著尾巴,寄人篱下十几年,你可以笑我早失了血x,但我更愿意说自己低调。
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彻底低调下来。因为收拾好行李要去那户人家时,那家人挺客气的,专程派了辆保姆车来医院接我。
一看那车,那车牌,当时医院里的人眼都绿了。再看向我时,那简直非羡慕妒忌恨可以形容。
那时候,哥只想说一个字,爽!二个字,极爽!三个字,爽呆了!
自从脱离了医院,单干的我做得越来越顺手。
为了不断提高业务水平,我还自学了许多护理知识,这让我的名气也越来越大。而薪水,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至於房子,我早就买了。不是单房,而是一套两居室,我把一间装修成卧室,另一间还是卧室。
记得跟设计师提要求时,颇有一种老子住一间,还要空一间的痛快。只是可惜,新房布置好了,我却基本上没什麽时间住。
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雇主家里,而往往这家还没离开,那边又有人高价挖起了墙角。幸好我这人不贪心,总是跟原雇主商量好,才去新雇主家,所以我的名声越来越好。
直到有一天,有个年轻人跟我打电话,出了三倍的薪水要请我去护理一个人。
当我听到这数目时确实有些吃惊,因为我那时的薪水已经相当高了。就算是涨,一般也就加个百分之三十左右,可他一开口就是三倍,这到底是要护理什麽人?
年轻人在电话那头停了好一会儿,才告诉我,“是我最重要的人。”
直觉的,我感觉有些不对劲。等到我见到他们时,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那个重伤的男人叫何海澄,当我看到名叫苏明的年轻雇主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他们是什麽关系了。
说不清是一种什麽心理,我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
那个何海澄实在是个太敏锐的男人了,他一眼就看了出来,然後指定我做他的贴身护理。
护理的过程是艰辛的,但也是充满成就感的,尤其当你看著自己的病人逐渐康复,你的心情也会跟著好起来。
可是,面对何海澄,我却从来也打不起喜悦的心情。
因为每每护理完了他,再看向日渐憔悴的苏明,我总有种感觉,是那个年轻人在拿自己的命给何海澄续上。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到这种地步吗?
我不知道。
等到何海澄终於康复的时候,苏明就象开到荼靡的花,悄然离开了。他是怕何海澄看到他凋零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