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密特将里宾特洛甫的话翻译过去后,他发现,西蒙的脸红了。他生硬地回答说,谈判一开始便提出这样的条件,这是很不平常的,对此,他当然无可奉告。他一边说,一边生硬地鞠了一躬,然后便离开了会场。场面一时尴尬起来。片刻后,罗伯特·克莱普爵士取代了西蒙的位置,代表英国表示坚决反对。但是顽强的里宾特洛甫也毫不让步。下午,他们再次会晤,但毫无进展。施密特觉得,会谈肯定被破坏了。他已开始在想,飞回柏林时的天气不知如何。但是使他奇怪的是,英国人竟提议次r上午再次会晤——这次会谈是在具有历史意义的海军部会议室进行的。
这是一间大会议室,镶着嵌板;室内放一张长桌,桌四周放着红漆椅子。施密特对此友好之气氛原就觉得奇怪,不料,当令人生畏的克莱普宣布,英国准备接受冯·里宾特洛甫先生的要求时,施密特的奇怪便上升为吃惊(“我真不敢相信我的耳朵”6月6r,约翰爵士返回会议;他红光满面,好像啥事也没发生过。这样德方便大获全胜。全面的协议友好地达成了,里宾特洛甫之“相当难堪的态度”也不翼而飞,变得彬彬有礼了。英国不但同意德国拥有相当于英国舰队之35%的吨位,而且还作出让步,让德国拥有45%的潜艇。里宾特洛甫回到德国后,成了一名征服英雄。用谈判方式取得了德国海军的全部秘密目标,这便把希特勒从一个实力派变成了政治家。被一所谓盟国单方采取的行动(恰好又是在滑铁卢纪念r那天采取的)搞得目瞪口呆的法国,向伦敦发了一份愤怒的照会。但英国的公众舆论却几乎一致赞成(温斯顿·丘吉尔除外,他谴责这一协定,说它破坏了英国的安全)连对希特勒采取敌视态度的政治家也支持这一协定。
可以预言,这份协议使威尔士亲王满心欢喜。在签字那天,他对霍希大使说(在阿斯科特与王后一起进午餐时)在最近一起有争议的讲话中,他热烈同意德国人与英国的老手们接触,这“完全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
(他没有提到的是,为此事他遭到国王一顿斥责:“亲爱的孩子,我经常地告诫你,切不可与政治厮混,尤其是与外j有关的事务。你昨天发表的观点,不管多么敏感,据我所知,是与外j部的意见相反的。”
尔后,若不与政府商量他不得再对有争议的问题发表讲话。父亲的斥责,不管多么令他不安,却未能封住王子的口。他立刻又对另一有争议问题发表讲话,攻击伦敦县议会禁止在他们管辖范围内各学校内的学生团使用武器,包括木枪在内)威尔王子补充说,“众所周知,政治家的特点是胆小怕事和犹豫不决。恰当时刻的直言,那怕超出了正常情况下理应保留的界限,比诸胆小和迟疑,能更快地奏效。”
他的这番话被用电报传回威廉大街,在那里,对本来就言过其实的英国亲德情绪又添枝加叶,加深了元首之理由不足的假设。即,此后英国的让步不再会有限制了。
对伦敦条约,苏联的反应几乎与法国的一样强烈。它证实了这种怀疑;英国统治阶级内的某些分子,包括继位王子在内,正在帮助德国加强迫波罗的海之海军力量以便向苏联发动进攻,在远东则支持r本的野心。尽管忧心忡忡,苏联还是与希特勒签订了贸易协定。希特勒将对苏贷款提高至2亿马克,并准备在10年内,将此数字增至5亿。这并不是放弃其生存空间之梦想,而是在国际外j游戏中另一着棋。这是因为,在与西方谈和平、与东方做买卖的同时,德国的重新武装则在尽可能秘密的情况下进行,其速度比大多数外国观察家的估计要快得多。
(4)随着阿道夫·希特勒的政治生活的扩展,他的私生活也扩展了。在他周围形成了两个内层——一个是由像戈培尔、戈林、赫斯(及他们的夫人)等组成;另一个则更具有私人x:司机、秘书、仆人、及其他亲近者。最内层包括一名建筑师施佩尔,一名飞机驾驶员波尔。同时也包括一些较年轻的军事副官,例如海军中尉冯·普特卡默,陆军代表尼古拉斯·冯·贝罗等水平不同的人们。有些是属于两个圈子的。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马丁·鲍曼。此人早年就追随赫斯,现在是赫斯驻柏林代表。由于这个缘故,波曼便有机会接近元首,为元首的r常需要孜孜不倦地工作。虽然他不为大多数德国人所知,不知疲倦的波曼却与希特勒形影不离,把元首的片言只语都记录在袖口或笔记本里。
希特勒本人则在这两个圈子间来回穿梭,也在众多的高级文武官员中出没。他无法做到的是,他不能一本正经地去完成高级办公室的事务。他是个夜猫子,通常要在中午前几分钟才到办公桌旁。一坐下他便把奥托·狄迪里希收集的各报的主要内容浏览一遍,然后匆匆去进午餐。回来后,他便集中精力处理那些他感兴趣的公务。而把令他厌烦的事务往后拖延至下班后处理。他常与施佩尔和杰斯勒讨论柏林、慕尼黑和林嗣等城市重建工作,一讨论就是几小时,而他从兴登堡手里沿用下来的国务秘书汉斯·拉姆斯和奥托·梅斯纳则在一旁不耐烦地等候着只有国家元首才能作出的决定。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