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颜s象这个女人一样,是美丽而温暖的。
“夫人来了!”宫装垂发的女婢挽起长长的帷幕,那后面大腹便便的被侍女们搀扶着缓缓地走出来的正是皇帝最宠爱的,唯一为他生育后嗣的妃子——卫子夫。
和姐姐不见几乎已经有三年了,这是卫子夫入宫后卫青第一次和她见面
等待的卫青慌忙正坐。
呵!这是他的姐姐么?
虽然大腹便便,但是,那美丽的容颜一如往昔。
只是,眉宇间那少女的纯真的青涩已经不见,代替的是如海水一样看不透的温柔和隐隐的坚韧!
卫子夫吃力地移动着身子,她离产期不远了。身子行动已然十分费力。侍女们忙在地上放下厚厚的垫子,她已经不能跪坐。“好了,你们退下吧!”卫子夫说。
应为怀孕而显得丰腴的子夫,看见卫青,虽然是自己的弟弟,但自己正是这样的时候,她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羞涩。
“青儿,你来了!”
好熟悉的呼唤!
卫青的心中,微微一酸。
这个世界上,他最亲也最不愿见到的人!
“青儿!”卫子夫依然象从前唤他那样,“长高了点啊?”姐姐的笑语一如当年那样关心和温存。
卫青的心里,愧疚如同潮水!
“青儿!姐姐不跟你绕弯子了。”卫子夫温柔而坚决地说。这样的语气是卫青从来没在她口里听到过的。
“你向皇上上书请退?”卫子夫在询问,但是,语气却不容置疑。
卫青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怔了一怔:“呃?”
卫子夫微微笑了:“我知道,是黄顺告诉我的!”
“那么……?”卫青喃喃地想问,又没问。
“陛下知道了。不过,他正在病中,所以,我想先见见你!”
卫青看着自己的姐姐,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在卫子夫身上,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卫青说不清这是什么改变,但是姐姐的眼睛里,有一种东西,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姐,我自有我的原因!”卫青不想多说。
“青儿,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可是,今天姐姐要告诉你的,是别人的原因!”
“别人的?”
“青儿,你知道自从我入宫,你到了皇上身边,卫家一门出来了多少人?”
“……?”
“呵,不多,有品级的卫氏亲眷已经有七人,不入流的那些,不下二三十人吧?”
“什么?”卫青大惊,他平素就埋头在建章卫队中,很少回家,就是回家偶尔听了卫妈妈的闲话,也从耳边风一样的过去,没听进心。
“不说那些直接的姓卫的,大姐的夫君,现在是宫中的太傅;他的兄弟,你的好朋友公孙敖是大中大夫;……你知道陈掌吗?”
卫青点点头。
陈掌是二姐少儿的新欢。少儿不忿霍仲儒已久,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上,她遇到了汉初名臣陈平的曾孙陈掌,便与他一见钟情。霍仲儒虽不答应,但是,他与少儿本来就没有正式的婚礼,属于苟且之类。
这本来是少儿与霍仲儒最大的心病,为了这个不知与霍仲儒吵过多少回。但是,现在这成为少儿的把柄,霍仲儒无法,再加之卫家现在不比昔r,也不敢生事。只得忍气吞声。
但是,因为少儿的这段经历,陈掌一时也不敢冒然接受,便拖在那儿,少儿也无可奈何。
“前些r子,皇上叫了陈掌来,升了他为詹事,并且,命令他迎娶少儿!”子夫淡淡地说。
卫青不禁动容,这些,他从来没听刘彻说过。
“青儿,你还不明白陛下的心吗?姐姐以为,你是明白的!”
卫青脸s忽地通红,又变得煞白。
“青儿,你知道卫家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卫家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呵!”
卫青的头深深低下,不敢看姐姐一眼。
“青儿,看着我!”卫子夫说。
卫青仍然不抬头。
卫子夫叹了口气,笨拙地伸出手去,按在卫青的手上:“青儿,卫家的一切都因为有你,当然,还有我!”
卫青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卫子夫。
卫子夫苦笑道:“是啊,青儿,别这样看着我,你知道,我知道,他知道,都明白!”
卫青又低下头去。
“以前,姐姐伤心过,难受过,但是,姐姐从来没有埋怨过!”
卫青再次抬起头,看着姐姐,他的脸s煞白,眼圈却有点红。
而卫子夫一如既往的温柔地看着他,眼里有无奈,有同情,还有理解。她低低地说:“是的,从来没有埋怨过!”
“所以,青儿,现在,我们两个,担负的已经不是你我,而是整个卫家的前途!”
卫子夫缩回手来,轻轻抚摸着自己突起的肚子:“青儿,你读书那么多,当知道这其中的后果。如果,如果我肚子里是个皇子,那么,我或许有自保的能力。可是,如果不是,那么卫家和我,还有我的孩子,唯一的依靠就是你了!”
卫青惊恐地看着如此温柔地说出如此冷峻的话语的姐姐,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辩驳。
“青儿,别责怪姐姐,不顾你心中的感受,就冒然地把你往你不愿意的路上!青儿,冷宫一年,姐姐比你看得清楚。人家都说,落毛的凤凰不如j,卫家如果骤然跌倒,那么,就算想回到当年安稳的贫贱尚且不可得,更何况还有那么多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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