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爸爸难道就在不远之处?
她跑出了隧道口,四处张望。似乎没有见到任何的人家,四下是空荡荡的一大片原野,近处的树全是竹子。
难道,笛声从隧道传来?她回到了原来发现不锈钢珠子的地方,侧耳倾听。是!声音从里面传来,如果不注意听,根本不会发现。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她的心已经跟着笛子的节奏唱起了歌。爸爸!?她仔细地去看这一个不锈钢的珠子,但是只见它凹进去,凸出来的地方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这不是一个机关。她烦躁极了,脚发狠地踢地面上的草。脚尖勾到了什么?她一个激灵,突然意识到了!
她缓缓蹲下,原来她站的地方没有草根!杂草藤蔓是人为地弄上去的,她拨开了伪装的草,发现伪装遮挡着是一块方方正正的水泥板。
水泥板有人移动过的痕迹!!
她咬了一下牙,小心地用手去搬这一块的水泥板。
一阵微响,水泥板竟然被她移动开了!她的面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地穴,下面有一种幽深神秘危险的感觉。
她压着心里的震颤,从提包里拿出了手机,往里面照去。那是一条长长的石梯子。手机的光,无法将里面的情景照透。
声音从这一个地穴传来,更为清晰。
她知道,如果只是考虑自己的安危,她真的不应该往里面走一步。可是,她好像不是仅仅为自己而活。当她记起爸爸说过的话:“暖暖,你不是为自己而活,爸爸是为了你而活。”
她走进里面的决心更大。
顺着梯子走,路越来越湿滑,手机的光芒越来越弱,感觉是已经看到了尽头了,她放开了摁得发麻的手指,靠在了墙壁,想要舒缓一口气。
《梦驼铃》的笛声断了!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她顿时毛骨悚然。声音响了一下,又没有了。她静静地等着。过了好些时间,那声音又传来了。
“啊……啊哦……”
是呻。吟,多么痛苦的呻。吟!她读医学的,曾经看过一些纪录片,她依稀记得:这是戒毒所病人的声音。他们长期依赖毒。品,到了禁毒所,强行解毒的时候,痛苦莫名,那是痛得宁愿死去的呻。吟!
“啊……”一声之后,砰!又接着一声。
然后寂静。
唐念暖放轻了脚步,不敢开手机的电筒,顺着声音的方向,摸索着前行。
一阵冷风吹来,血腥的恶臭扑鼻而来。她的心里重重下沉,难道是中毒者死了?
是一个打开了门的房子,里面真的躺了一具尸体!干枯,发黑。她重重摇头:看来是中毒者死亡了。但细细再看,发现了不妥:这不是撞墙或者割腕而亡的,是颈部被割断!!流淌出来的血,干枯了,第一眼她看不清。再看下去她快要被这样的一种景象吓死!
她不寒而栗。
马上,一个个问题又涌现在脑海里。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人杀了人?他们是真的中毒了吗?
她望了四周一下,才发现这里的路是缓缓向上的坡。与这一个房子相同的是好几个这样的小房子。全都关紧了门,只有一扇门虚掩着。她走进去,原来这里不仅仅是一个房间,因为里面的尽头有有一扇小门,是通向另外一个方向的。她从这一扇小门能看到外面是另外的一番天地。
有光亮进来了,证明这里不是地穴,而是地面了。
她应该往回走!
她站稳了脚,定好了神。真的要往回走!真的!
“~~叔……”
谁喊爸爸的声音?是喊她的爸爸吗?唐念暖一些屏住了呼吸。
一声微微的呻。吟,从通道那边传来,然后是一阵脚步声,越走越远!
他们带她的爸爸到什么地方去?
她顾不得了!她以为那一个声音一定是爸爸,她飞快地打开了那一扇门,奔跑了几步。倏地站稳!
一定是谁在诱。惑着她!这是一个陷阱。很明显的陷阱啊!
她把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一遍,更加确定:是陷阱!左必荣或者左云爵的陷阱!!
她坐上了左必荣的车,在这里车子发生了意外,一个叫做费镇龙的男人把她引到这里来,然后他走了,自己留在这里。听到了爸爸的笛声!然后找到了地方!进来就听见了恐怖的呻。吟,让她围绕着“爸爸中毒了,”的思维定势。然后当她不敢前行的时候,有人喊“唐叔”,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必定以为有人带着她的爸爸走远了。她一定掉落着一个陷阱。
她才不傻!
她果断地转身,飞快地跑。
左家的人呢,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可能是慌不择路,或者这一个地方本来就是迷宫。
她竟然找不到原来的那一个梯子了。她站定,定下神来再作打算。
突然,一身低吼夹杂着水浪的声音传进了耳来!她胆战心惊,差点就要喊出声音来。
声音就在她不远之处传来。声音里夹杂着巨大的痛苦,低沉如野兽,是从内心发出的嘶喊。
不是她的爸爸,她可以确定。那是谁?很熟悉,但是她不敢想,到底是谁。
她的脚属于冲动。她总有一天会死在这样的一种明明知道应该远离,脚却走近的冲动里。
一间连着一间的房子,一个连着一个的门。
只是隔了一扇门,就别有洞天!有的是竹林,有的是高尔夫球场,有的是泳池,都不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