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那个傻呼呼的有没有煮早餐你吃?”
她发现他跟老板两个人互称“那个傻呼呼的”,觉得有点奇怪,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一样。她说:“老板很忙,我自己炸j串吃了。”
他那种教训小女孩的口气又出来了:“你自己炸的?有没有把自己烫了呀?你做事毛手毛脚,你一走近油锅,我就发抖…”
现在她知道他的真实年龄了,再听他这样教训她,就觉得很滑稽。她笑着说:“你怎么老是象训小女孩一样训我?我上学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
“那又怎么样?”他理直气壮地说,“你没听说过‘痴长’多少岁?我在油锅边上站的时间肯定比你久,你那多出来的几岁,都是痴长的。”
“痴长不痴长,我至少比你吃的饭多。”
“你‘大食’呀?”
她不知道这个“大食”是什么意思,但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一定是什么黄色的东西。她不敢接腔,给他一个不置可否。
他歪着头看她:“为什么你老想比我大?比我大就那么令你开心?”
她想说,我不想比你大,比你大令我很不开心,但这是个事实,我也没有办法。她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杂志,又意味深长地看看她
,问:“阿姨没趁我‘洗糙’的时候看那本杂志吧?”
她脸一红,硬着嘴说:“那都是你们男孩看的,我看了干什么?”
“你没看怎么知道是男孩看的?”他见她已经很窘了,就安慰说,“没什么嘛…”
他告诉她,说那些杂志都是以前在这里送餐的老伯叫老板从纽约买回来的。原来这个餐馆以前雇着一个送餐的司机,是从香港移民过来的,以前在香港某电视台工作,来到美国后,找不到类似的工作,只好打工。但老伯的家在加州那边,老婆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老伯在那边连中餐馆的工都找不到,才跑到这边来打工,可能实在熬不住了,前不久回了加州。
海伦明白这就是餐馆为什么招工的原因,这么说来,她得感谢这位送餐的老伯熬不住了回到老婆身边去了,不然就不会有位置空出来给她。
她想起老板的交待,说:“我们快走吧,老板叫我们赶快回去的。”
两个人出了门,来到她车前。她知道男人都爱自己开车,而不喜欢坐女人开的车,就把车钥匙给他:“你来开吧。”
他摇摇头:“我不能开,我没驾照。”
两个人坐进车里,她好奇地问:“你是移民来美国的吧?那你肯定有身份,而且来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连驾照都没考一个?”
“谁说我没考一个?我只是说我现在没驾照。快开车吧,回去晚了,那个傻呼呼的肯定要在那里乱说我们两个了。”
他这样说,使她有点不快,觉得他是怕别人以为他跟一个比他大十岁的女人鬼混才这样急于撇清的。她的不快可能有点写在脸上了,因为她听他问:“什么事不高兴?”
“谁说我在不高兴?”
“我看得出来耶。你不高兴可以,但不要拿车出气,限速四十的地方,你已经开到快六十了。这里的警察抓得很严的,送餐的老伯被抓过很多次。”
她瞟了一眼面前的仪表盘,真的,快六十了,她急忙放慢速度,听见他在训她:“不要开赌气车,心里不高兴的时候,就深呼吸几下,平静下来再开车。要不‘盐’,就干脆停在路边,等气消了再开。听见没有?”
他最后这一句使她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你怎么像个老人家一样,教训我这,教训我那,我自己没长脑袋吗?”
“你长了脑袋,但你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我不教训你,你那里知道?你每天返工要开来开去,又是newdriver,回到家又不知道打返一个电话来报平安,你自己说我该不该教训你。”
她心里一热,原来他每天都在担心她开车路上出问题。除了父母和弟弟,似乎还没有谁这样牵挂过她。
李兵从来不c这种心,总是说“我老婆能干得很,哪里用得着我c心?”。记得有一次她住的地方停了水,没法做饭。她那时正怀着mī_mī,但一家人要吃饭,要喝水,李兵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她听人说附近一个招待所有水,就跑到那里去提水。
后来李兵回来了,说今天本来是要打牌的,结果几个牌友听说停水,都跑回家打水去了,他等了半天,他们几个都没回来,他只好回家来了。
她听了很生气,问:“为什么别人听说停水,都知道回家去帮忙提水,而你还要等在那里,直到实在没人打牌了才回家来?
李兵说:“因为我老婆比他们的老婆能干,用不着我慌忙火急地往家跑。我猜得不错吧?你这不是提了水回来了吗?”
她更生气了:“这根本不是能干不能干的问题,而是你的心里根本没想到心疼你的老婆。我怀身大肚的,你就不怕我提水把孩子提掉了?”
“哪里有那么严重?我们乡下的那些女人,都是到了生之前还在地里干活,也没见谁把孩子搞掉嘛。”
但那件事使她好好回想了一下李兵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她总结为一个词,就是“自私”。他根本不考虑她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