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金在中恶声恶气的哼道,嘴角却不知不觉地向上翘了翘。
屋内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随后,郑允浩温柔的拖起他,跨上楼梯,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卧室。
金在中低低地惊呼,淡蓝色的床单上,放着把吉它,半新不旧的,是自己亲手剪断了琴弦的,那一把。
“它……不是扔了吗?”他在床边跪了下来,手禁不住在弦上轻轻拨弄着,发出了单调杂乱的音。
“我把它捡回来了,一直偷偷藏着。前几天,找人重新绑了弦。在,就当它是我给你的,迟到的生日礼物,好吗?”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它是我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朴有天送的。”金在中侧过脸,心情复杂地盯着郑允浩。
“我知道,猜也猜得出。看你那天的反应就能肯定,它对你而言有多重要。不过,就算是朴有天送的,你那一刀,也便是断了这份情谊。现在系上的,是我的心……在,记住,是我郑允浩的心。”
金在中瘪着嘴,好一会儿才心口不一地抱怨道:“四眼,你那么空??尽干无聊的鸟事??”
郑允浩蹲下身,抱住了他的头,紧紧靠在胸口,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空???
天知道,他忙得连脚都快用上了。
三月头的人代会上,刘卫林如愿当上了省里的一把手,各级领导班子通通来了个大换血。于是,拉关系和搭桥梁的饭局、球局一个接着一个。这段日子,他几乎每天在省城和h市间来回奔波,花在路上的时间,一天中起码有5个小时以上。
本来,他在那边有套高级公寓房,要过个夜什么的,根本不成问题。可是,他怎么能放得下心爱的人呢?
说来,金在中不知道,他住了多少天的医院,郑允浩就跟着陪了多少天的夜。每个晚上,他总是急匆匆地赶来,一个人站在门外,透过扇小小的玻璃窗,痴痴望着病床上蜷缩的瘦弱身影。有时,一立就是两、三个小时,也不觉得累。
而小在动手术的那天,他始终守着。当病人被推出来时,因为麻醉剂过敏,而用了大量的镇定剂,盖着白布的身体一动不动的,殴打后那一处处青紫色的淤血,还留在惨白的嘴角和面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就象个破败的娃娃。
他哭了,很狼狈,却不想掩饰。
正陷在伤感的沉思中,金在中的一番话猛然把他推到了困境边缘。
“郑允浩,我找到活儿了,打算明天就去见工,是在一家杂志社打杂,那个,朴有天有股份的。”
“你说——什么,在??”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便同意了金在中的要求,却不见他标志性的贼笑,而是甩了一个y沉沉的铁板脸。
郑允浩哑然失笑,难不成这是考验自己的把戏呀?混小子,住院的时候都看的什么电视啊,尽学些无聊的东西。
不过,他确实没那么放心,也没那么大的度量。
所以,当十几张照片零散地摊在办公桌上时,郑允浩一一仔细地过目,脸色越来越难看,目光直接冷冻结冰。
彪子挑的两个手下技术真不赖,竟然能在众目睽睽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抢足镜头,虽然是偷拍的,可画面却相当清晰。
这家杂志社出版的是所谓的时尚画刊,专门给爱追流行赶时髦的大小白领消遣着看的。金在中真是象他所说的,打杂的小弟一个,跟着外景队,全城各处的乱跑。
照片中,他有的是在打遮光板,白色的幕布比人还大,瞧不见他的脸,只有底下透出草绿色球鞋的边,郑允浩肯定了那个小家伙,是他的在。
还有的,是他帮化妆师打下手,帮模特儿和工作人员递水递饭盒……
郑允浩没好气的自语:“臭小子,我舍不得使唤你,倒让外人糟蹋个够!”
而最后附上的那几张,郑允浩反反复复看了好些遍。
背景不尽相同,右下角的日期也表明了,是在不同的日子所拍摄的。
但主角都是同样的两个人,金在中和朴有天,或前后、或左右的靠着。男孩清俊的笑脸很灿烂,对身边的男人,一副熟捻而亲近的样子,让郑允浩嫉妒得抓狂。
原来,最滥、最幼稚的方法,却是最有效的。
他真想把这些证据扔到金在中的脸上,痛痛快快地发一顿火。
“在,你赢了!你想让我难过、心伤,你做到了!!”
可最终,郑允浩还是强压下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心绪不宁的委屈,绵绵地越积越多。
实在憋不住了,他只能跑去大陆那里吐苦水。
“沟通,郑允浩,沟通懂吗?”大陆好言好语,“有什么话,就直接问他啊。”
“问了,”他面色铁青地切齿,“问他是不是还爱朴有天。”
“哦?”大陆好奇着金在中的回答。
“这小子说,或许爱,或许不爱,可忘不了是肯定的。”郑允浩提高了嗓门,“我差点没活活被他气死。c!前一钟点还说爱我呢。大陆,你说,我为啥就遇到了这么个克星啊??”
大陆非常不讲义气地附和:“活该!不是你自己感叹的?这都是命!而且,也该有个人来杀杀你的威风,让你伤伤脑筋!!”停了停,他又认真地说道,“郑允浩,小在还是个孩子,你要耐心点,除了等他长大,等他成熟,没有其他的选择。要么,你就放弃,放自己、也放他自由。”
“大陆,我他妈的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