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常常右上腹疼得厉害,半夜也有被疼醒过。
之前的模拟考,做最后一科的时候他疼得看东西都有些重影,但他依旧从头坚持到尾。
他不能落魄狼狈,不想低人一等,不可以没有气度修养礼仪风范,重要的是,真的真的不愿被妈妈讨厌,鄙夷,看不起。
优秀对于他而言已经如同强迫症一般,他并非在享受优异于普通人所带来的快乐,也毫无成就感可言,因为他的目标总是随着自己的能力提高而变得更加遥不可及,而是只要达不到自己的要求,他便会陷入痛苦不堪的境地,从而继续加倍付出心血努力。
从他有记忆起便是这种状态,周而复始。
他眺望不到前方是怎样的,唯一能做的便是逼自己走得快一些,做最优秀最完美的那一个,不具备任何被厌弃的理由的那一个。
可是真的太累了,沈忘关掉水龙头,俊美漂亮的容貌几乎已经毫无血色,只有细薄的唇微微透出淡淡的红,整个人仿佛一瞬间临近枯萎,变得苍白而羸弱。
如果就这样病死了,应该就可以停下了吧。
沈忘颓然地靠在洗手间光亮洁白的瓷砖上,痛苦地想着,反正即便他病死了,估计也不会有人太难过。
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他其实并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他今年十二岁,从出生开始就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一次又一次地被王晓静用扫帚一下又一下地毒打,母亲一被打就哭得梨花带雨,王晓静一听她哭就痛快了,打得自然也不会太久。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包括劈腿这种事,他其实完全不惊讶,只是对于柯以辰非常同情。
他至今记得母亲小时候无数次不留痕迹地将死虫子搁进王晓静的饭汤里,还将被她弄得死相很惨的蟾蜍埋在她的被套里过,吓得王晓静一个月都睡不着觉。
很多时候他都会痛苦地想,到底为什么要给他一个这样的母亲?
可每当他这样想,都会记起小时候的场景,他生下来的时候只有四斤多,母亲的奶水又不够,所以常常生病,四岁的时候他高烧不止奄奄一息,向来对他不怎么上心的母亲摸着他的额头突然就哭了出来,那晚她撬了家里的锁偷了钱跑出去给他买退烧药,回来之后差点被王晓静打断腿。
他每次想起那晚屋外的那一声又一声沉闷的钝响,就觉得不怨了,谭佳兮做什么他都不怨了,就算她做再多被人不齿的事情,依旧是他的妈妈。
抽出毛巾擦了一把脸,他神色如常地走出洗手间,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坐下,继续飞速地刷着一整本数学习题册,笔尖摩挲着质地很好的纸张,发出沙沙的响声。
手机在这时候恰好响了起来,他没有看屏幕便接了起来:“嗯。”
“沈忘~”阮向暖甜腻的嗓音像是蜜糖一样黏过来,“我想跟你一起吃麻辣烫了。”
“嗯?你不是喜欢喝馄饨?”沈忘淡淡地应着,手上飞快地写着一道几何证明题。
“可是,上次你带我去喝馄饨,被妈妈打了……”阮向暖犹豫万分,怯怯地说着,她也很想很想喝馄饨,但她又不想让沈忘挨打,“你妈妈为什么打你,那么凶……我们以后都不要再去喝馄饨了。”
沈忘手上的笔尖一滑,整齐流畅的数字符号排列就那样有了一道瑕疵,他叹了口气,飞速划掉错误,紧接着写下了证明题的最后一句结论,这才将笔放下,语气不以为然地说:“没事,我还带你去。”——
柯以辰此时已经有些受不了了,无奈地将盛着甜点的盘子从谭佳兮眼前端开:“够了,你现在好歹是个小有名气的女明星了,多少顾忌一下形象以及……”
他本想说身材,但发现完全没有说服力,因为谭佳兮从头到脚凹-凸-有致,连一点多余的赘肉都没有。
谭佳兮终于停了嘴,嘻嘻笑着,还意犹未尽地轻轻舔了一下唇角沾着的碎末。
“你稍微准备一下,这周五有一次试镜,鼎鼎大名的亲自来选女主角。”柯以辰随手倒了杯水给她,让她顺顺被甜食充斥的食道,语气清淡温润,“你应该听说过,著名的鬼才导演,从出道起,执导的每部电影必被奉为经典,所以就算你试镜没成功,见见他应该对你也有所帮助。”
“啊,是那个十六岁执导第一部片子便以仅一百万的投入额获取上千万收益的u?”谭佳兮眸光有些兴奋,以前的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也能跟这种名人说上话。
“哟,你还了解过这些?”柯以辰着实有些意外,因为谭佳兮知道的好像的确太多。
之前跟剧组里的人讨论的时候他就发现谭佳兮丝毫不像一个外行,无论大家说什么,她都能头头是道地插上话,融入得非常和谐,而且绝对不会缺少谈资,所以大家接受她也接受得很快,最初的鄙夷也逐渐化解。
“偶然看到过而已。”谭佳兮记忆力好,很多东西浏览一下就能记个大概。
“嗯,如果你试镜成功,那这便是你打入国际的第一步。”柯以辰目光笃定,对于谭佳兮满怀期待。
“……会不会太快了一些,我只是一个新人。”谭佳兮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没谱,“我在之前毫无建树,直接不演配角不跑龙套,总会惹人非议的吧?”
“《断情》票房四亿,网上对于女主角的评价高达8.9分,你已经成为大众眼里那匹与众不同的黑马,一旦那些人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