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汗水从慕思源的额上滴下。
“现在就结?”隋云紧逼。
“现在就结。”慕思源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
隋云终于笑了,慢慢将手伸给他。慕思源再往下探了探,终于抓住她另一只手,双手使力,一把将隋云提了起来,拉进了窗子里。
隋云身体虚弱,又经过了这半天强烈的情绪激荡和惊险连连,一放松下来,再也撑不住,虚弱地倒下。慕思源抱起她,一语不发地将她放进医务人员抬过来的单架上,示意jerry将她送回医院。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慕思源一个人坐在钟楼狭窄的窗台上,望着窗外深秋湛蓝的天空,以及天空上飘浮的几朵无根之萍似的白云,突然一阵心酸就涌了上来。
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朵飘浮的白云?
原本他以为,这些年,经过努力,他终于也变成了一棵大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向他喜欢的方位伸展,过他喜欢的生活,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然而今天才知道,原来他所谓的大树,不过是长在浮云之上,只要他的根从那里生出,只要他改变不了当初的事实,只要他不能绝情地抛弃过往,他仍旧不是脚踏实地的大树。
这一刻,心是那么悲凉。
这一刻,他无比强烈地想回到小米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要,只要与她相依相守。
慕思源急切地掏电话,摸遍全身也没找到。这才发现,早上他出来得急,竟然把电话落在房间里。
心中的烦闷无可发泄,慕思源颓然的垂头,倚在窗边。
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背。
慕思源瞬间挺直腰背,慢慢转过身来。
转身的一刻,他已经将满心酸涩和烦闷压进了心底深处。现在可不是心灰意冷的时候,更大的战斗还在后头。
而这一次,他绝不再退一步。
隋大庆站在慕思源一步开外处,沉峻的打量着他。虽然这小子将心思收藏得很快,但是他还是从他微微一皱的眉头,暗沉冰冷的眸底,了解到他些许的心绪。
思源自己本就是个强势的人,如今被隋云如此逼迫,他心里难免不舒服吧。
只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他如今也不得不来迫他一迫。
隋大庆暗叹口气,率先开口,语气中藏起了些许愧疚,流露的是淡淡的责难。“要是云儿不逼你,你是不是不会娶她?”
慕思源没有回答,而是同样淡淡的问道:“要是云儿不这么极端,伯父会不会让我娶她?”
换言之,他会不会逼他?
隋大庆不慌不忙地说:“我当然希望你们两个能结成连理,那样我们就永远是一家人了。不过,这事还要你们年轻人自己拿主意。”
哈,现在有谁关心他的主意?慕思源微微撇了下唇,“我反倒希望伯父能为我作主。”
隋大庆沉吟,“这么说你不愿意?”
“伯父当知,我一直把云儿当成妹妹。她应该享受到男女之爱的欢愉。”
“你找到了自己的欢愉?是安家那个女孩?”隋大庆突然说,刻意在“安家”一词重重顿了下。
慕思源神色微变,脊背挺得更直,谈判涉及到小米,他不能不更加谨慎。
“是不是安家的女孩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我想要的女孩。”慕思源却刻意忽略过安家。
隋大庆冷哼一声,“安家的人,果然有些手段。这么说,你决定了?连她大伯害死你爸爸都可以不管不顾?”
“伯父也说是她大伯做的,与小米并没关系。况且也不能说是害死我爸,我爸他……他知道我找到心爱的人,也会欣慰的。”慕思源咽下心头的痛楚,镇静地回道。
隋伯伯为了云儿,不惜逼迫一向赞赏爱护有如亲子的他,而他为了自己与小米的幸福,不惜与敬重若父的隋伯伯针锋相对,慕思源心里真是百般滋味,万分艰难。
如果隋伯伯要的不是他与隋云的结合,他是什么都愿意答应他的。他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更不是恩将仇报的人。吴仪宁气怒之下,虽然如此骂他,但是她也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然而,现在却是无法退步,退一步,就是一生。这个赌注太大,他输不起。
两个男人,为了各自的坚持,沉默地对峙。
过了会儿,隋大庆叹了口气。他现在不能将他逼到绝地,云儿那傻丫头已经放话了,不先举行婚礼,绝不进手术室。他好说歹说,才劝服她答应先订婚,等手术完后,再风风光光的举行婚礼。
现在,他需要臭小子的配合。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隋大庆软下声音来,“你有心爱的人,伯父也为你感到高兴。可是你刚才亲口答应了云儿,你知道她的犟脾气,要是不如她愿,她死活不肯做手术。伯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就当为伯父分忧,暂且宽了她的心吧。”
“伯父,你也知道,刚才只是权宜之计。其实作为哥哥,我也会照顾云儿一辈子。她现在只是钻了牛角尖,她的脾气伯父比我还清楚。要说她有多爱我,我可不敢这么想,她只是不高兴她的东西被别人抢走罢了。还希望伯父好好劝劝她。”慕思源也软下来。
“嗯,云儿那里我自会劝她。只是现在容不得细细劝说,大夫说她必须马上做手术,所以我想请你答应,先与她举行订婚仪式。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就当哄哄她吧。”隋大庆也在窗边坐下,揉了揉额角,将花白的鬂角不经意似的露给慕思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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